我把書往裡懷兜一揣，抱著壇子。拎著黑色垃圾袋，轉身出門而去。
就在賣出花圈壽衣店門檻的瞬間，我總算明白。為啥陳光頭生前曾告訴我，讓我離這個畢福慶遠一些。
看來，跟這老登走的太近，要破財！
晚上回到紋身館，我按照畢福慶的說法，把三張符紙分彆貼在了大門上和兩個窗戶上。
符紙全都貼好，我整點水，洗洗腳丫子並躺在折疊床上，開始看書。
畢福慶給我的這本五行陰陽論講的還真挺有意思。
這本書從宇宙初始，天地混沌開始講起。慢慢引到金木水火土，心肝脾肺腎。世界萬物，均符合陰陽之道，五行之說。包括春夏秋冬，四季變化都與陰陽五行有脫不了的關係。
不知為何，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研究過這些。也沒有接觸過任何玄學的書籍。
但偏偏我對這本五行陰陽論越看越興奮，我似乎天生對這方麵比較擅長。仔細看完一頁，我竟然可以將其背下來，簡直倒背如流。
這書我看了大半宿。直到後半夜2點多鐘，一本薄薄的小書，愣是讓我全都看完了。
與此同時，黃金燕的鬼魂也沒有上門。我屬實還有些擔心，晚上也沒關燈。就這麼糊糊弄弄睡了一宿。
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和孫立通過電話，他讓我現在就趕去殯儀館。
趕到殯儀館時，黃金燕已經被入殮師清洗乾淨，隻是還沒有化妝。
孫立叮囑我。
“你現在就進去給她紋身吧。紋完了之後，好給她收拾的漂亮一些，穿上衣服。
總歸夫妻一場，我過來送她最後一程。”
我拿著紋身槍還有提前調配好的陰紋染料，默默走進停屍房。
現在是夏天，對於東北的殯儀館而言，夏天不是旺季。因此，停屍房裡麵總共隻停著四五具屍體，看著冷冷清清。
我在入殮師小姐姐的幫忙下，給黃金燕翻了個身。然後便在她的後背開始攻勒那幅五法蓮花台圖形。
這幅陰紋比較簡單，沒有人物，隻有蓮花台。簡簡單單的線條，看起來卻莊重且神秘。
勾勒完線條，正是用紋身槍開紋。全程也就一個多小時，整副陰紋也就做完了。
雖然黃金燕已經死了，但我恍恍惚惚之間，還是覺得她背後的陰紋在發光。
等我把黃金燕的屍體翻過來，我親自幫她穿上了壽衣。
站在黃金燕的屍體旁側，我的心裡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和這個女人隻認識了不到一個星期。一共也就隻有三麵之緣。甚至有一次，還是她變成了鬼魂之後向我索命。
可我總是記著，她曾那般的小心翼翼。好幾次開口詢問我。
“楊老板，我不會死吧？”
她曾經用手指頭勾著我的大腿，跟我講她原生家庭的故事，還說願意讓我辦了她。
人的情緒是複雜的，麵對逝去的生命，我的心裡總歸有些不是滋味。
朝著黃金燕的屍體，我深深鞠了一躬。
“黃姐姐，對不起。願來世你投胎到有錢人家，真的遇到一個稱心如願的好弟弟吧！”
就在這麼一瞬間。我的耳邊仿佛聽到了熟悉的聲線。
“臭弟弟，姐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