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一路衝回家,臉上淚痕未乾。她懊惱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蘇晚晚!你爭點氣行不行!哭什麼哭啊!”她對著空氣低吼。
可那種源自身體深處的悲傷,完全不受理智控製。她真的怕了,怕見到程川。
“外婆,到底怎麼回事啊?”
自此以後,蘇晚晚開始了她的“躲程川”大作戰。
家屬院就那麼點大,抬頭不見低頭見。
但凡遠遠看到程川的身影,或者聽到他那爽朗的大嗓門,蘇晚晚就像裝了雷達一樣,立刻調轉方向,能繞路就繞路,能躲就躲。
實在躲不開迎麵碰上,她就立刻低下頭,含糊地打聲招呼“程川同誌好”,然後腳下生風,飛速溜走,全程目光絕對不與他有任何接觸,生怕那該死的眼淚又不受控製地掉下來。
幾次下來,程川也察覺到了。他鬱悶得要死,跟陸遠澤訴苦:“老陸,你說嫂子是不是對我有啥意見?我每次跟她打招呼,她跑得比兔子還快,頭都不抬一下!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嫂子也不是那膽小的人啊?
哎呀,搞得我每次想去你家裡蹭飯都猶豫不決。
食堂飯菜我實在吃膩了!”
陸遠澤聽著,眉頭越皺越緊。他當然知道蘇晚晚不是因為程川嚇人。
他看著程川那張寫滿委屈和不解的臉,再看看蘇晚晚那明顯刻意的回避,心裡像堵了塊石頭,悶得發慌。
他的妻子,因為另一個男人而流淚、而躲避,這滋味......真他媽不好受。
可是想想,他們是假結婚,他似乎也沒立場去刨根究底。
對自己心裡的異樣,他隻能歸結為她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隻是單純地有些關心她。
這天傍晚,陸遠澤難得提前回家。剛走到自家院門口,就看到蘇晚晚正提著水桶在澆門口那幾棵蔫頭耷腦的小蔥。這時,程川和周明恰好從旁邊的岔路走過來,似乎在討論訓練的事。
程川一眼就看到了蘇晚晚,習慣性地揚起笑臉,抬手就想打招呼:“嫂......”
“子”字還沒出口,隻見蘇晚晚像被針紮了一樣,猛地扔下水瓢(水灑了一地),轉身就往屋裡衝,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砰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留下程川那隻抬起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
程川:“......”臉上的笑容徹底垮掉,隻剩下深深的挫敗。
周明推了推眼鏡,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習慣就好。”
陸遠澤站在院門口,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他看著自家緊閉的房門,又看看一臉生無可戀的程川,眼神複雜難辨。
陸遠澤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那眼神裡的無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程川看懂了。
看來,嫂子躲他這件事,老陸也沒轍,而且......似乎還不太高興?程川更鬱悶了,這都什麼事兒啊!他招誰惹誰了?
“老陸,明天我就休假回京市了。你告訴嫂子,接下來一個月她不用害怕再遇到我了!”程川撇著嘴喊道。
屋裡的蘇晚晚自然聽到了程川的話。
京市?若是她沒穿過來,沒忍不住揍了報社的總編,估計她也不會來這裡找周文景。
上一世的外婆是不是就因為留在了京市所以遇到了程川。
她得再穿回去一次,讓林曉曉幫她調查一下程川。看他在現代究竟是什麼情況。
蘇晚晚透過門縫,看到遠去的程川,她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