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綠豆糕的墨書到了青梧苑,蘇葉和白芷對視一眼,覺得趕巧。
蘇葉從冰塊上碟子裡撿了四塊綠豆糕給了墨書。
沈輕塵坐在院子的回廊處,勾唇淺笑。
她在想沈家是否有人做這糕送於穀主夫人呢?
——
下午,魏臨淵來了青梧苑,他的小廝墨書還背了一袋子綠豆。
魏臨淵看向沈輕塵,眸光帶著驚喜。
“沈姑娘,你院裡的綠豆糕是你親手做的?”
一襲雪青綢緞長袍,白玉冠束發的魏臨淵領著小廝墨書來了青梧苑。
沈輕塵料定了魏臨淵會來,但沒想到墨書竟然背著一大袋子綠豆。
她俯身,“少將軍,輕塵做的綠豆糕有什麼不妥嗎?”
魏臨淵向來喜怒不形於色。
可魏懷瑾的病拖了太久,家裡人對此憂心,驀然因為兩塊綠豆糕就有了轉機,他難免將喜色掛在臉上。
他輕咳,“沒有,是你誤打誤撞做的綠豆糕深得穀主夫人喜愛。”
魏臨淵捏著扇子,指了指墨書:“本將軍又給你送來一袋子豆子,再做一些。”
她是誤打誤撞?
沈輕塵彆的沒看出來,倒是看出來魏臨淵的嘴硬又不饒人,即便是感謝的話,他都不想說出口。
她麵露難色:“還是少將軍有遠見,我這綠豆糕確實是誤打誤撞做出來的,墨書背了這些豆子,正好可以多試試,一定能試出穀主夫人喜歡的那一款。”
魏臨淵清俊的麵容上出現絲絲裂痕,是碎玉之色。
他幽深的眼眸覷向沈輕塵,嘴角上揚,“好,本將軍陪你慢慢試。”
魏臨淵心想沈輕塵既然驕矜,那就讓她驕矜個夠,他在這監工,看誰最後吃苦頭。
他微抬下頜:“開始吧!”
話音落,魏臨淵走到廊下坐在石凳上,白芷為其端了茶果。
魏臨淵風姿出眾,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般坐在廊內品茗,甚至要另一個小廝墨畫送來了書,他時不時拿眼睛瞄一眼泡豆子的沈輕塵。
豆子泡完,沈輕塵領著白芷和蘇葉回房。
“沈姑娘,這就完了?”
沈輕塵瞧出魏臨淵雖能行軍打仗,可他卻對家事農事一無所知,更何況廚房裡頭的烹飪之事。
她指了指豆子,“少將軍,這豆子要泡脫皮才能用。”
魏臨淵瞄了一眼日頭,掃了眼入水的豆子,等到豆子脫皮怕是已經夕陽西下了。
他握著書卷:“既然如此,本將軍傍晚再過來。”
沈輕塵從善如流地點頭,她俯身行禮:“恭送少將軍。”
魏臨淵麵上疏離地輕咳一聲,領著兩個小廝走了。
沈輕塵心想:我還怕你不來呢,你不來,怎麼知道“粒粒皆辛苦”呢?
蘇葉卻抱怨:“小姐,這一袋子豆子,我們得磨到什麼時候啊?”
沈輕塵接過白芷遞上來的茶盞,抿了一口茶:“少將軍說傍晚過來幫忙,你怕什麼?”
白芷和蘇葉對視一眼。
她倆可沒聽出少將軍要幫忙的意思,他不是來監工的嗎?
沈輕塵壓低了聲音與白芷、蘇葉說:“你倆是我的貼身丫鬟,就是我心腹。將來我若從將軍府出嫁,你二人是要陪我嫁過去的,我與你二人雖是主仆,但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語氣輕柔和緩:“我這個主子不得臉麵,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從沈家出來,沈輕塵隻帶出來一個包袱,連貼身婢女的身契都沒拿到手上,一個人都帶不出來。
她若想在將軍府立足,就要有自己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