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送厲承炫回乾清宮的路上,杜陵總是有意無意地走到夏初身邊。
夏初蹙眉慌亂躲避,厲承炫回眸一眼就黑了臉,心道——放浪的女人。
夏初眸色一冷,心道——無聊的男人。
“小冬呀!”杜陵總算是逮到了機會,走到夏初身邊語重心長地說,“你今晚也看到了吧?皇上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像個孩子一樣,咱家看皇上好像是有多重人格,不過這事是我們這些人之間的秘密,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了。”
——快離我遠些吧!我不想知道你們的秘密。
夏初在心裡嫌棄道。
卻聽到其他宮人也在小聲議論著:“聽說了嗎?這小冬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今天爬上了皇上的床。”
“聽說?我可是親眼所見。”一小宮女補充道,“皇上喊人伺候更衣,卻不見司寢女官,正要發怒,就聽見床上有動靜,結果看到小冬睡在那裡,皇上不僅沒有發火,還安慰小冬呢!”
——安慰,安慰個毛線,你見過用劍安慰人的嗎?
夏初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回瞪一眼,隻想著回到值房好好睡一覺,卻被杜陵告知她今晚要在乾清宮偏殿值守。
——嗯……要不我偷偷造個反?
夏初感覺自己現在有些神經錯亂,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及至乾清宮,江晚已經被杜陵安排過去給厲承炫更衣,夏初則是直接在偏殿呼呼大睡起來。
夢接上回:夏初追到閻王殿,對著黑臉閻君大喊一聲:“閻王老兒,我已經護住這啞巴的性命,是不是可以放我回本體了?”
——呼!我才知道這裡能說話呀!感覺真爽!
閻君抬眸,放下生死簿,略微打量一眼夏初,掐指一算說:“啞巴的劫難在明天,這些日子的死劫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不算數。”
——淦!
“閻王老兒,你不會在玩我吧?”
閻君眯著眼睛,一副精於算計的模樣,好像在說就是玩你又如何?
“生死簿是不會出錯的,她的死劫就在明天,為了幫你更好地完成任務,本君可以提醒你一句,彆碰紅色的東西。”
“為什麼?”
“滾吧……”閻君說著,大手一揮,夏初從偏殿醒來,月光透過靈柩,鋪在地上。
夏初看著那破碎的光影,好像撿起了記憶的碎片。
——好像,我看到有人出車禍了,然後……我死了!
——難怪閻王說拘錯魂了?命苦呀,他們做錯了事不放我回去,還要讓我補窟窿!
夏初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角落裡,淚無聲落下。
到了二月初二,就是大盛朝的雙月節,就是祭拜祖宗的日子。
厲承炫知道夏初那女人不太注重規矩,特恩準她生病一天,去太平所休養。
夏初先是一愣,以為這就是暴君這幾天不吃葷腥的原因,而後又想——反正我也沒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吃,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想著,跪下磕頭,也就算是謝恩了。
而厲承炫看著夏初歡快的背影,心想:——為什麼離開朕,她會那麼開心?
——傻子才不開心!
夏初回應一句暴君的心聲,並堅信暴君聽不見自己的心聲,可是調皮的風啊,吹開了乾清宮的殿門,拂過厲承炫的耳畔,將小丫頭的心事送到他的耳中。
——正常人誰喜歡暴君呀!
——朕是暴君?厲承炫滿腹疑問。
——你要是暴君,那明君的棺材板板都要壓不住了!
夏初一一回複,可又覺得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