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小兒郎都是這麼大了,你還想抵賴?”盛為左竄右跳,避開齊恪劈頭蓋來砸來之物。
齊恪起身一把揪住盛為:“爾且給孤聽好。孤這發笄,原是你姐姐幾日之前才給的。她說是尋著這邊庫裡一塊老料,看著甚好,便自己製了一套頭麵,給孤也做了發笄。”
“二郎你來告訴孤,按你所想,這定情的發笄難不成是你姐姐送出的不成?”
盛為本就是胡鬨,齊恪這樣一說,雖已心虛,還是分毫不讓:“殿下你莫要抵賴,二郎我自會去找盛馥查證!揭發之日,有你好看!哼哼。。。。。。”
莫念平日裡被阿母拘得甚緊,不得儘興遊玩。如今一柄短劍,卻是勾出了總角之年的活潑本性。先是揮舞了一會,再是拿著短劍這般搗搗,那裡砍砍,忽見池中離岸不遠,有蓮蓬亭亭玉立。頑劣之心頓起,便想用短劍去夠。
盛為跟齊恪鬨夠了,正想找莫念,兩人轉頭,正看到莫念探出大半個身子,手握短劍要去夠那蓮蓬!
倏得,莫念腳下一滑,就要向那荷花池中摔去。兩人大驚,飛身撲出,想拉住莫念。
眼看莫念就要跌入池塘,兩人隻恨不能再快些之時,驟然一個人影閃過,快得竟是看不清楚。再去看莫念之時,卻見他已被一位娘子緊緊護在懷中。
那娘子看向他們兩人,目光所及,皆是後怕跟憤恨!
盛為拍拍胸口:“還好還好,你小子嚇死二郎了。”也不管那娘子,隻問莫念:“小子可曾嚇到了?”
莫念此時小臉煞白,眼眶理淚珠轉啊轉啊,元寶似的小嘴抿得緊緊,顯然是嚇到了。
盛為看那娘子打扮,背後又是背了一個琴箱,以為是莫念的乳娘陪著莫念來此習琴,便也不放在心上,走去過就要拉了莫念仔細看看。誰知這娘子一把抱起莫念,急急退了幾步,垂下了頭。
莫念看到盛為著急,好像又是怕乳娘為難,抽了下鼻子,對著盛為說:“莫念無事!原是莫念自己頑劣,大人不必掛懷。”
再是轉過頭,對那“乳娘”道:“阿母勿要生氣。莫念以後再不會了。”
阿母?這便是莫念阿母?齊恪跟盛為驚詫萬分!看這娘子,一身寒門裝束,斷然不是出自士族,生的兒郎,為何卻又是這般貴氣?
那娘子像是怕他們盤問,頭垂得更低了,屈膝福了一福:“小兒叨擾了。”轉身抱著莫念就要離開。
“阿母,劍是那位大人的。待莫念還與他!”莫念掙脫了阿母,走到盛為跟前。雙手奉上了那把短劍。
盛為見莫念一直盯著手中短劍,甚是不舍。心中居然泛起疼愛,蹲下來,拍拍莫念肩膀:“莫念與二郎有緣,此物就贈與你罷。也算是壓一壓方才那場虛驚。”
莫念雙眸一亮,正要道謝。那娘子卻搶著道:“如此貴重之物,莫念切不敢受。大人還是收回罷。”
盛為看看這短劍,要說貴重,此劍玉具皆為極品,劍鞘之上又是各種珠寶鑲嵌,的確不凡。但看莫念聽了阿母說不要,眼神中難抑失望,盛為頗是痛惜。遂笑道,
“這位娘子不必推卻,今日二郎是非贈不可。你若是不要,二郎便日夜跟著你們,娘子可要一試?”
齊恪已然冷眼看了半日,見二郎無賴之氣又是發作,也是心疼莫念,便開口道:“這位娘子,既是二郎要贈,你便收下罷。也算是孤與二郎的歉意。”
那娘子聽齊恪稱孤,居然毫不意外,也不說話,隻是再福了一福,上前拉了莫念便走。
莫念被那娘子拉著,三步一回頭,看著盛為,十分不舍。盛為難得心中難過,歎了一聲:“瘋婆的老相好,為何我總覺得這小子與我如此投緣?”
齊恪若有所思,心中似有什麼呼之欲出,隻是,怎麼都是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