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晟王妃自己擺了擺手,顯然是不想再為此費神:“那後來公子的妾鬨出事來,想必是宮裡娘娘教的罷?!那穿了番邦王爺跟那女郎之箭,焱兒又作何想?還有那番邦王爺,倒也是個奇特的,居然並不為難了公子!”
“那侍妾,本就是個蠢笨之人!不值哀憐!”劉赫提起四娘,倒是隱隱搓火:“她是想借機博一個飛騰,而那舊主卻是覺得她心大了,拿不住了,便來了個一石二鳥之計,她焉有路可逃?她若是能自拿那般的主意,就也不至自尋這死路了!”
“既如此,她便不能真是買凶之人。這背後的緣由,看似有了些眉目,卻仍一團霧水般混沌。或還需些時日功夫才能水落石出!母妃若是還為此憂心,倒是不必了!”
劉赫不想再帶出沈潔華這等奇特的人物再去添了晟王妃的煩憂,一言帶過。
“至於那番邦王爺。。。。。。”劉赫想起齊恪朗月一般的笑容,燦星一般的雙眸,自嘲一笑!他是不曾明麵上為難於孤,可這局設得也是精湛漂亮!孤是踏不前,退不後,硬生生被縛住了手腳!
“世人都傳他紈絝,但都是錯了!他有謀、有韜略,對那公子亦是有禮有節,言談舉止一點都不失番邦宗室體麵,反倒是有添光彩。”
“想他們初見時。他還替那女郎謝了公子。說是多謝他在那女郎失意之時的關懷慰藉。”
劉赫說到此,自然是想起了那日他們雙雙中箭之時齊恪所為。他這般的人,如不是把盛馥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彆說是這剜肉之痛了,隻怕是一絲委屈都是不肯受的。
“他於那女郎,確也是情深。那種可以舍了命的情深!”
晟王妃的神色有些玩味:“這兩個人,倒也是有趣。說起來是要爭個不死不休的,怎麼竟還惺惺相惜起來。或者是本宮聽錯了?”
劉赫笑得失意:“那公子原是本著必戰之心去的,然兩廂一見,卻是尋不著一點因由說一句不是!做客之人,又怎好去為難了以禮相待的主家?隻是禮尚往來,與相惜倒也是差得甚遠。且,終是要有一戰的罷!”
晟王妃聽得劉赫這句“終有一戰”,便是懊惱這孩兒竟是一句都聽不進勸:“焱兒,彆的先放著,你說那王爺可以為那女郎舍了命,那公子可也能一樣?”
劉赫蹙起眉頭,母妃居然是這樣不喜盛馥麼?不喜到要這般來問,“若是公子,就可保得兩人皆是無傷,又何來舍與不舍?”
“若是這樣的,按本宮看,那公子就是不會為那女郎舍了自己的性命去!故此焱兒啊,有些以為是如此之事,未必就真是如此。這樣的話,知道你是不愛聽的。可愛不愛聽的,你閒暇了自己想想罷!”
“不妨的,母妃。忠言逆耳利於行,耀焱又怎會不愛聽?!”
劉赫也不想繼續與晟王妃於此事糾纏,話鋒一轉:“母妃,既然皇帝這般設計公子,為何後來又是定要讓他娶親平事。此事與那皇太孫詔書,又是何乾?”
“娶親倒是不妨什麼。娶個南朝的,無非是能應了那皇帝當初派公子前去的意誌,顯得他聖明;娶個不得勢的,那便是那皇帝一貫的。又說什麼人家可以舉家遷徙,話是好聽,可若真要做,怕也是不易吧!”
“不過在本宮看來,隻要不娶那著性女郎,便是不會招災惹禍,那便是好事。要知道那朝可是無糧,老話說皇帝不差餓兵,那朝就算是硬要差,也是無兵無將!”
晟王妃說著又悵然起來:“大將軍故去之前,已是釋去了十之八九的兵權。唯有剩下的一支,便是由家裡的兒郎們帶著,守在邊界。那時候的糧餉輜重,朝廷還是按例供著,可一旦他走了,朝廷於他們便是一年裡供不上兩個月,其餘的全靠將軍府自己貼補。”
“還好啊!大將軍早年置地置產,算是餓不著軍中兒郎。那朝數遍了,也就那一支能戰之軍,其餘的,都是皇後的兄弟們帶著,也不戰訓,也不練兵,整日裡就知道吃丹服散,彆說要起戰事,就是這樣看著,也已是潰不成軍。”
“番邦那皇帝勵精圖治,兵多將廣,又是富庶,這若是真要開戰,哪堪一擊?那王爺中箭之後,番邦皇帝可是親書一封送去那朝,說是此事看在王爺說情的份上,就此罷了。若還要犯他,定是要踏平了北國江山!”
“齊恪居然當真是。。。。。。?”雖是當日齊恪說過他會儘力將此事平息,然劉赫近日卻是一心想著齊恪設計於他,當下聽見晟王妃說道,想他真是行如言出,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甘!
“母妃,那朝不堪戰事,耀焱也是知道。母妃如今說的種種,與耀焱想的原也是一樣。如此這般,強要娶親之事確是了了。那詔書之事,已是平息了這麼多年,為何如今又是要起風波?”
晟王妃哀歎了一聲,又是以一種難以名狀的眼神看著劉赫:“此事發作,也是有那公子姨妹,如今做娘娘的這個有些關係!”
劉赫心一縮:“怎解?”
“自從這姨妹進宮做了娘娘,皇帝便開始服丹。原是她會調弄這些,開始皇帝吃著也還是好,可近這一年,便是不對了。多有傳言說皇帝隻要一頓脫了這丹,便是萬蟲噬骨般難耐。任誰都是看得出,他這精神氣兒是越發的差,性子也是越發的古怪!”
“大凡隻要是皇帝身子不好了,後宮就開始熱鬨了。他又是無有定下過太子的,平日裡也不曾看得出這心意屬誰,可不個個都要爭!”
此事,劉赫原已是聽鄭淩瑤說起過。然從她口中所出之話,自然會是有個折扣,或是漏了什麼要緊的,或是篡改了什麼要命的。。。。。。
“她倒是不爭?”劉赫不經心地問,卻是十分留心地想聽晟王妃之答。
“怎麼能是不爭?!”晟王妃居然瞪了劉赫一眼,滿眼的不滿:“隻是她自認是比彆個聰明些。背地裡挑唆了她們去鬨,鬨到極致了,她自己卻是尋了個煉丹的由頭,跑出去了!”
“她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可說是要做那撿鷸拾蚌的漁夫。她可是懂得避其鋒芒,一直帶著七皇子混鬨,彆個就都不防著她。然在皇帝心中,唯獨卻對七皇子青眼有加!”
“怪不得!”劉赫不禁心中自語:“怪不得那日說要她殉,還說她帶壞了他的七皇兒!”
“母妃的意思,是她有意讓七皇子爭太子之位?”。
“自然是!且不是有意!是勢在必得。不然,她又是怎會在離宮之前,變著法得帶起皇太孫詔書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