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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八、五般色(1 / 1)

莫念行罷了叩拜之理,退至一旁跪坐在齊恪身邊。仍是垂著頭,謹守著殿下姑父教授的君臣之禮。武順帝看著這個長相隨了盛遠八九分的小兒郎,思緒紛雜,恍然間像是回到了少年之時。

歲月倏然之下,昔日玩伴已為人父,而那時不足韶年齊恪也是大婚在即,想來兒女縈繞之日也是計日奏功,回首再看自己雖是貴為至尊,然卻真是個孤家寡人,無嗣無續。

武順帝辨不清如今心中是歎、是概、是哀還是妒,隻是看著這珠玉一般的小兒郎,心中的憐愛是尤其分明。

“盛念於將來可有立誌?”

“回陛下!盛念是有立誌!”莫念雖是拘束但是不怯,答得清亮。

“說來與朕一聽!”武順帝與皇後一齊笑了,這四、五歲的兒郎究竟是立了何等樣的誌向,才是這般胸有成竹!

齊恪與盛馥對看一眼,均是想著他可是要再說出昨日在家中所言,齊恪正想提醒一二,卻不料莫念已是果不其然地回道:“回陛下,盛念之相乃為做一隱士!”

按武順帝想來,莫念或者會回將來跟隨父親料理盛家事務,以保盛家百年不衰為誌,或者就是以他的“殿下姑父”為表率,做一個名冠天下之文士,卻不料這小兒郎拋卻萬般不要,意誌隻在“隱士”之上。若按常理,這般年紀的兒郎,縱然是啟蒙開智了,也未必知道隱士是為何意。難道是齊恪為防盛遠日後再娶、再有所出,而特意教授這兒郎要做“避世”之舉的?

“盛念又可知隱士是為何意?”

“回陛下,盛念知道。盛念來日不做伴山樂水之隱,亦不做待時之隱,隻期做那以德正行、傳業授道之隱。”

“哦?”武順帝頃刻間起了興致:“朕願聞其詳。”

“有武昌人郭翻,少有誌操,辭州郡辟及賢良之舉,家於臨川,不交世事,惟以漁釣射獵為娛。”“又有尋陽人翟湯,篤行純素,仁讓廉潔,不屑世事,耕而後食,人有饋贈,雖釜庚一無所受。”

“仲有高密淳於人徐苗,累世相承、皆以博士為郡守。苗少家貧,晝執姐未,夜則詠誦。弱冠,與弟賈就博士濟南宋鈞受業,遂為儒宗。”

“亦有酒泉人祁嘉,少清貧,好學。依學官誦書,貧無衣食,為書生都養以自給,遂博通經傳,精究大義,西遊海諸,教授門生百餘人。”

“此類種種,不勝枚舉。皆為盛念楷模,且盛念於錢財無憂,更可助力以德正行、傳業授道之隱!”

小兒郎侃侃而言,武順帝不得不為之傾倒:不愧是盛遠的兒郎,這般年紀已是這樣的見識抱負。隻要他初衷不改,初心不變,來日定是國之棟梁!而當下,必然是要好生教養,切不能鬆懈了!

“爾永不負眾望,把盛念教得極好。”武順帝向齊恪投去一個嘉許的目光,當日去時眼眸中滿是憤慨的他,而今卻是像是血脈由蜜灌成,通身散著甘甜。

齊恪聞言卻是抱愧:“皇兄謬讚了。於此之上,臣弟未曾教授過莫念分毫。盛念這等,應是盛為所授。”

武順帝似驚訝又似早在意料之中地莞爾一笑:這個盛家二郎乃是兼有大智慧及大善大忍之人。渾噩胡鬨隻是為了家族安寧蓬勃的故作之相罷了。

“盛念二叔可曾授琴於盛念?他之琴技若稱第二,那便是無人敢問首位。”武順帝又道,

“回陛下,正是二叔給盛念授琴。”莫念還是恭敬著答了,小身子繃得直僵僵的,皇後看著不免有些心疼。

“陛下,盛念初入宮,梅素也是經久不來。不如臣妾與他們同去逛一逛,敘一回話。”

武順帝問罷了盛念,本就在躊躇該問盛馥些什麼。這個女霸王,若問得不巧不好了,她管你是陛下還是大伯,一頓夾槍帶棒的搶白必然要讓人窘迫上幾息。皇後此時此議正是解了這尷尬,武順帝欣然笑到

“甚好!子童與梅素帶著盛念去罷!梅素良久不曾進宮,是該好好相敘。”

盛馥暗暗吐出一口長氣,終於不用在這裡跪坐著扮那泥塑了。正要帶著莫念行禮告退,齊恪搶著在她耳邊輕言道:“梅素先去,孤一會兒便來尋你!”

盛馥“嗯”了一聲,又是對齊恪使了個眼色意味:切莫忘卉繁之事!齊恪領會一笑。這才是起身再與皇後行了個禮,目送她們在一群內侍宮婢的簇擁下嫋嫋而去。

“朕為何記得當日有人說過斷不要娶盛梅素這悍妒之婦呢?如今怎樣?竟是更勝從前,一刻都不得分離?”

聽見皇兄戲虐調侃,齊恪也不羞臊,坐下來雙臂一圈;“臣弟謝皇兄彼時當頭棒喝之恩!若不是皇兄那時催逼,或者臣弟到如今也是不能認清本心。臣弟慚愧啊!”

武順帝遣退了內侍,踱步到了齊恪邊上,毫無帝王之相地隨心一坐:“朕得報你們雙雙中箭之時,震驚多過憂憤!”

“朕不曾料到無論是爾永還是素梅,都是肯為彼此舍了性命不要!臨危之時之事,喬裝不得。此等真情實意,出乎朕之意料!”

“皇兄可是以為臣弟與梅素兩情相悅多年是為國本家利為計,縱不是皆然也是揭不過此由,然否?”

“縱觀天下,孤除了盛馥無人適配,盛馥除卻孤亦無旁人宜嫁,因此人人眾眾均道臣弟與盛馥婚配乃合天時地利,這般已成定局之下,這人和便是無人去顧去想,然否?

“臣弟之前經年就是這般作想。無論盛馥是何德、何能、何才、何貌,她都是臣弟命中注定之人。且臣弟心性向來平緩,以為日常之謙讓、寵愛均是由這天時、地利而起,不曾想過那原本是隻因了人和。”

“直至臣弟昏聵事發,乃至之後種種。。。。。。”齊恪滿臉自嘲,慚愧不已,“臣弟才是認清,她雖是盛家女郎,雖是臣弟作為恪王唯一可娶之妻,可她就是梅素,是臣弟心中唯一人和之人。”

“如此天時地利人和之下,臣弟還有什麼舍不下的。想來她也是一樣罷。”

齊恪言罷,兄弟倆沉默良久。武順帝突然嗤笑一聲:“若說朕甚是豔羨,爾永可信?”

“皇兄!”齊恪喚了一聲,“若皇兄真是豔羨,就勿要再迫臣弟去挑那皇太弟的千鈞重擔了!”

“臣弟比不得皇兄可在朝堂與後宅之間製衡隻取國利。臣弟隻想與梅素一世一雙,不堪再受餘事紛擾。。。。。。。”

齊恪斟字酌句,隻想得個兩全其美之說辭,既不惹得皇兄動氣又能脫了這皇太弟之縛。隻是才將伊始,就被武順帝嗤笑著打斷,

“因此你便與盛馥商議好了,要來勸解朕來日需得善待李卉繁。你們一心隻望她能誕下子嗣便是可卸去了你的江山重擔?”

齊恪懵然!自己盤桓半晌不曾道明之意,皇兄一語中的。此刻若是不認,豈不是要前功儘棄?罷了!本就是要言明的,為何又要退怯??

“皇兄英明!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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