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始終是吾等三人之事,孤或是會殺了齊恪、然卻不會動戈。孤可於此立誓,故此、你安心!”
“孤無用!無運!無德!無能!縱使對你全心相係、也是被天下人被視作貪妄、視作彆有用心!然孤絕非如此!”
劉赫愈說笑容愈甚,而眸中之淚亦是越發漣漣,“孤恨當初躊躇之下不曾當機立斷與你說明了心意!若當初孤不聽你那句”回來再說“呢?你道今日你我可會不同?”
可會不同!?這不也正是盛馥孜孜求答之問?!
“你!不要再作此問!”盛馥微顫顫地舉起一指,輕輕拭向劉赫臉頰,“你我若是有緣,便不會有今日之若是!且我與爾永之情,你並不能懂、也不能解。”
“那盛馥於孤呢?”劉赫一手擒住了盛馥之手,“當真是無情?還是有情奈何賽不過齊恪?”
轟天驚雷般的!盛馥隻覺得心慌氣悶!有情然賽不過齊恪?確是如此?!是自己一直怕認故此隻作無情之說,又是做了那許多莫名之事、甚至可以為此跟齊恪吵、又可以哄騙於他?
母親那番說話若細想了、豈不也是這意?她是怕自己認得太清了反而生事故此才是半遮半掩地間雜進了自己這“霸王霸物”之性,隻想歇了念頭便好。。。。。。
“他是在我最冰冷之時給了我暖意之人!”這是自己於齊恪說起他時之言。這點暖意居然當真埋落在了心田、生根發芽了麼?不不不!切不可再長、切不可再生!若要開開花、結出的定會是那萬劫不複之果!
盛馥搖著頭、索性閉上了眼不再去看劉赫,“殿下此言差矣!我雖任性妄為、膽大包天,然心田卻小、容不得兩人同駐。”
“我而今肯讓殿下抱著也並不是肯!而是無法無奈!殿下切莫要會錯了意!”
“殿下若是僥幸能在此役中得存,日後再要執拗著心意糾纏於我,或是傷了爾永,那我必會傾其所有問殿下討個公平回來!”
“好!甚好!”劉赫禁不住的竊喜之“好”,讓盛馥錯愕地睜開了眼睛。
“盛馥!”劉赫笑著,眼中殘淚瑩瑩耀耀地更顯愛意流淌,“你可記得,孤一貫是可看穿你的?因此孤不是執念之人,你才是那執意不肯看清自己的那個!”
“孤不來問你齊恪可是能同孤一般洞察你之心念,孤給你時日好生思量、好生咀嚼各種滋味,待來日、待那時,你再好生做擇!”
“若孤能有那來日!”劉赫忽而苦笑著、全然鬆開了盛馥,“孤此來甚是圓滿、已是意足了!”
“中藥之人會在卯時初刻醒來,並不會察有異。你無需擔憂!”
“明日你與齊恪禮成之時、想孤已踏上北歸之路良久。此後何時能見、是否能見,孤亦不知!孤雖怨,但仍望你時時愉悅、無憂煩擾!”
“盛馥!”劉赫起身,淒惘地看著眼茫神空的心愛之人,“若孤被你言中,功敗垂成、身首異處,消息傳來之時,你可會為孤掬一把傷心淚?”
“孤要走了!”劉赫仰頭,不想如潭深眸再次決堤泛濫,“之後日日,你或還是可想著要孤敗亡。隨心罷!”
劉赫闔上雙目,滿吸了木樨香氣,轉身欲走!
“你等等!”盛馥忽然躍來,一把拉住了劉赫衣衫,“你等等!”
劉赫有些愕然、有些欣喜、也更生悲戚:孤又何嘗舍得離開?!孤不想!然不能!
而本當是盛馥有話要說的劉赫卻隻見盛馥疾步走向妝台,幾下翻拉之下,在一個暗格中取出了什麼。
“你拿好!”盛馥先遞予劉赫三根銀簽,而她也再不稱劉赫為殿下、而是跟初時那般、隻稱作“你”。
“此簽每根可換現銀三萬。在良朝、隻要是盛家產業你皆可去兌,然你一旦北回了便是無用!”
“北回了你便用這個!”盛馥又是遞上了一片金牌,“你但見到前庭中栽著四梅四桂,山門前台階兩側又刻有蘭花的天台宗的寺院便皆是可兌之地。你隻要找了主持給他看了牌子即可,一塊可兌五萬!隻是我這裡無多的了,不然於你倒比銀簽有用!”
“還有便是!”盛馥取出了一塊鑲嵌著金色梅花的玉牌,“這可用於驛騎館。但隻能是我的才能用,且也是一樣隻是在良朝有用。怎樣辨識想是不用教你了罷!”
“你並不用妄想了什麼。我還是一樣盼著你敗!隻若是敗了,憑著這些或能換個全身而退!”。
隻聽得劈啪幾聲作響,盛馥適才塞於劉赫的銀簽、金牌悉數散落在地。劉赫張開雙臂牢牢緊緊地抱住了盛馥,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