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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六、瞽者舞(1 / 1)

說起盛、謝、李、宇文這四個自幼一同長成的女郎,既然心性迥異,待人處事自然也就各有風光。

要論驕縱跋扈、盛馥當仁不讓就是坐首之人;要論遷就乖覺、沒有人能比得過昔日的宇文淩旋;要論機靈古怪、謝酈心又是穩拔頭籌頭籌,但若要論起倔強執拗,卻是無人能及得上李卉繁半分一毫!

且李卉繁之倔強是難說難描、無可名狀!她雖是在四人中占了個最直爽的性子,素日裡說話也是快人快語、最愛行個單刀直入,但她之倔強卻是不同她的性子那般爽利乾脆,而是又韌又密又長!

如同許多士族女郎一般,李卉繁亦是不可免俗地、自幼便仰慕愛戀盛家大郎。可彆人家的女郎既知不可得、無所望,過了及笄之年便都是歡歡喜喜地另作他嫁,隻把這愛意當作煙雲看過了、歎過了、化了也就罷了。然李卉繁明知不可得、無所望、甚至幾年見不著盛遠一次,還是一年年這樣守著、盼著,好似等久了、侯夠了,盛遠就終能瞧見了她,愛惜了她。

為此旁人勸,父母急,連同盛家娘子亦是勸慰過她不知多少次皆是讓她勿要為了這一廂情願之想而耽擱了終身大事。可她每回都是笑嘻嘻地應“好”之後,轉回頭卻是依舊不肯相談親事,也不願結識新人。

李閥閱夫婦百般無奈之下,也曾強領過不少人到他們府中寄望他們是有另”山窮水儘”翻轉為“柳暗花明“之材!

然往往都是不及幾日,那些郎君無一幸免地都會為了李卉繁的“不長眼”的長鞭、大刀嚇得奪門而逃......“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三番五次之後,李閥閱家大女郎的名頭便是等同了修羅夜叉般可怖,任她再是花容月貌、人材姣好,也是無人再敢問津!

“屢戰屢敗”之下,李閥閱夫婦隻能放任自流,自此李卉繁便得以安心靜氣守著癡心執念.......誰都不敢妄猜,在她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名為“女莽夫”的皮囊之下,是什麼在驅動著她那顆義無反顧之心!

直至她莫名就放下了那“矢誌不渝”,直至她心無旁騖地進宮去做“妾”.......

或許她是終於幡然醒悟放下了那不可得的“天人”,或許她是愈發不忍再見父母為她身心交瘁;雖她道是“無心配無情”乃是最佳;雖她道是“我隻是為皇後不平才是拿捏起了後宮”........但這幾月來與齊允自相見尷尬直至同榻而眠,自相見無語至她竟然設想要將孩兒過繼給先皇後.......若說她於齊允情愫不生那也是自欺欺人!

然就在這玄妙之際,就在這深奧之時,偏偏她親耳聽得了那個她或本以為是可托付心神之人,將她斥之為“魯莽暴躁、專橫跋扈、囂張無度、江山之禍”,更是無稽地強行牽連到了她的父母、孩兒!!!

李卉繁想自己父親一向露膽披誠、矢忠不二;想自己的孩兒:那都不曾托生而來的孩兒:稚子何辜?!

原來那些恩寵曲從都是假扮的麼?!原來宮中人人眼熱嫉恨的專房之寵,本就是一個特意為自己而設的“要寵招禍”之局?

李卉繁悲憤填膺之下瞠目切齒,一抬腳踢翻了堂外半人多高的青釉仰覆蓮花尊、便轉身發足狂奔而去!

盛馥又氣又急!本是因她們識穿了齊允與齊恪方才窺聽之事,李卉繁玩心大起才是拖了她直奔和樂堂、遣散了堂外宮婢奴仆,就此躲著,想來行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計!可怎料兩人越聽越窘越驚先是李卉繁怕盛馥不快隻想拖了她走,然他還不曾拖動卻已是換了盛馥一心隻想哄了她莫要再聽!

可盛馥又怎生能強得過又跑得過李卉繁?!當下隻能眼睜睜地看她狂奔而去,除了聲嘶疾呼就隻能撓心跺腳,心裡更是把至尊罵上了千遍萬回!

“梅素莫急!”齊恪疾步而出、按住了焦炙不安的盛馥,“他們必是能將卉繁尋回來的!”

“怎麼就爾永一個?!”盛馥見齊恪身後並不曾跟得有齊允、就更是急躁,“陛下果真是不在意麼?”

“皇兄並非是不在意,而是.......”齊恪想是齊允一辯,奈何是詞窮語塞!

皇兄好猜!皇兄好疑!皇兄好“防患於未然”!故以他方才所言雖是隻為當做藉口,然其間定也是少不了他的真想實慮!

但若說他是於這女莽夫不在意?!那也定是不妥不對!不計那“十八條”皇兄條條恪守而行,齊恪又何曾見過皇兄與後宮夫人在京城大道上同馳並騎?且方才他那神情臉色怕是比之自己得罪了盛馥又憂心無法哄轉時、更是要難看、焦急了數倍不止!

奈何他是至尊!奈何他不能為情為心所困!故以適才他已是拔動了雙腳卻又將自己生生錮住,任憑急忙而出的齊恪甩給他一個不解不忿的眼神,尤自兀然不動!

“皇兄並不是孤!他縱然是有不舍或覺失言也不能與孤一般.......”齊恪前思後想,或許隻有此說能替皇兄辯解一二、隻不料盛馥聽了就愈加氣憤!

“若陛下所言不虛,那便早些打發了卉繁出宮!再不必惺惺作態,倒也兩廂乾淨!”

盛馥放亮了聲音,衝著堂內便道,“陛下方才應是聽得了她那些癡傻之想,既聽得了,縱然對她無情也不該是要如此猜忌鄙薄!”

“她從來就不是心思深沉之人,從來就是你予她一分,她還敬十分的品性。睿德皇後為何獨獨中意於她,陛下難道忘卻了麼?”

盛馥情急負氣之下就再顧不得、想不到什麼“皇太弟”、“皇太子”的糾葛紛擾,一心隻想為李卉繁鳴一鳴不平,“陛下而今負的又豈止是李淑媛,更是有睿德皇後在先!可見她們這樣的是不能得存於陛下後宮的,陛下也是不必再去尋了卉繁,她這一走或許是救了自己一命,倒是好事!”

齊恪見盛馥越說越憤,繼而麵泛緋紅、氣息湍急,心尖驟然一緊寶明阿尚曾是交待怪疾初愈,盛馥不宜動怒動氣、不宜過喜過悲,不然怕是於她不宜!而若她不宜,腹中孩兒又怎能安適.......且皇兄也是“欺人太甚”,讓人不能阿黨相為!

“梅素!我們還是先去多分遣些人手尋了卉繁回來才是要緊!”齊恪攏緊了已然在微微顫抖的盛馥,“待尋回了卉繁就全憑她自己主張,那宮中她要走要留,皇兄也是攔不住留不得!”

“她被充作廢妃也好、被貶為庶人也罷,了不得我們夫妻養她一世!”

齊恪此番話不可謂不重!他是彰明較著地“反了”至尊,鄙夷了他的種種“算謀”、並保得了李卉繁的平安!

“好!爾永!我隨你去!”果然盛馥雖還是焦急,氣息卻已平穩了許多,“初柳他們都留在盛為那裡並不曾跟來,這裡近前的適才又被我們遣遠了,隻留得幾個在這院門口.......也不知他們可是有那機靈,聽見我喚了便去知會了該當知會的!”

“若是在雲城我還能猜想得到她會跑去哪裡!然這是在京中!京中她慣走的,也就是酈心家、我家.......”

盛馥忽然複又高聲,“而今盛府澄園再不是我家了!為此爾永是該要多謝陛下為了讓我對你一心,便是斷了我的娘家之路,算是以絕後患!”

“然陛下可知我父母整日戰戰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憂陛下會疑盛家功烈震主,因而終了盛家百年以來的輔主之心!”

“當年,我父母寧可大哥、大嫂勞燕分飛也不原違背祖製,而今我父母又逐了留清與我出族,亦是因為要遵循祖製!”

“可依我看,若是誰要當他們當真懼怕祖製,那也是錯了!他們並不是懼怕祖製,而是珍愛這百年來的祥和、愉悅!可惜偏就有“霓裳予瞽者”這等事來生出,白白可惜了這番華美!”

盛馥言罷狠狠地歎出一口悶氣,拉起滿眸讚許之色的齊恪便向院外而去!!

堂內頹然而坐的齊允仰頭望“天”,正辨著自己是該怒,該急、該憂、該歎,還是......該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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