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並不曾說卉繁是在你們府裡!他隻說兩位阿尚曾言,若要尋回淑媛娘娘,就隻能依仗盛家娘子!但同時陛下不可問也不可疑,隻回宮等著便是!”
“如此不就是明示卉繁是在我府中,而隻是讓皇兄不糾不問罷了!”齊恪啼笑皆非,“原來寶珠與寶明兩位阿尚進諫皇兄的,便是皇兄之羽林郎,孤之禁衛司、盛家的私軍尋了良久都不曾尋得的李淑媛,終結還是是孤與梅素藏起的?”
“是與不是而今也是不要緊!”娘子擺擺手,“陛下今日與我們說,那日他原是為勸你才是那樣說話,並非真心!隻是不巧被聽去了才是鬨成這樣,然若不是恰巧被聽去了,也是成不了今日之事,陛下也看不清自己於卉繁究竟是怎樣的心思!”
“皇兄他當真.......”
“能是怎樣的心思?“盛馥攔住了想要說話的齊恪,還是咄咄逼人“充其量卉繁不過也就是眾夫人之一罷了!不過就是睿德皇後執意要的,她的脾氣新鮮些,有趣些才讓陛下覺得與彆人不同。若真有情,若真在眼裡的,再是怎樣也說不出那日的話來!”
“你而今也是個王妃!眼裡除了兒女情長可還該裝些江山社稷之事!”盛家娘子恨恨地,“陛下也不是爾永,宮裡也是恪王府,卉繁也做不得你!自她進宮那日起便是注定有些委屈受了便隻能受了!”
“卉繁作為後宮嬪妃私自出走,陛下若真是無情的,大可治她個大不敬之罪!然陛下非但不曾治罪,更是瞞著宮裡、瞞著李家、瞞著天下,隻一心想尋了她回去好趕上十八的祭祀大典.......一個帝王能有情至此,已是不易了!”
“母親是說,皇兄要那女武夫替了皇嫂同他一起主持祭祀大典?”齊恪的神情明顯鬆動了許多,不斷地像初柳打著眼色,然初柳看了看仍唬著臉的盛馥,垂下頭默默地隻當不見!
“還有!你們道陛下為何在這並不合宜的時候,借你們不要的車駕來用?”娘子瞪了眼盛馥,隻問齊恪。
“既然此車駕本是備來為孤與梅素大婚所用,那其寓意可解為明媒正娶之用!”
齊恪說著躊躇了一息,“皇兄此時不能動用宮中依仗,而借用此車應為表悔歉之意之外,更有示意女武夫於他等同於繼室嫡妻之意!”
“嗬!母親今日是被詔令收買了才來做陛下的說客,殿下可不曾得了陛下什麼好處,倒也忘了之前還要為他說話?”
盛馥雖然聽得了娘子一席話心有所動,然還是擺出了不依不饒之樣,“隻是母親為何還要一口咬定卉繁是在這裡?畢竟那日她是從這裡走脫的,陛下之後也是一刻都不曾鬆懈過牢牢地看著盯著,她即便是想來投奔我,那也是不能!”
“哼!”娘子十分鄙夷,“原來我倒的確不曾想過。可既然陛下受了兩位阿尚加持指名道姓說我才能尋回,那就必定是與你們脫不了乾係!”
“若我們一旦要想了,你們這些伎倆可是經得住我與你父親琢磨?”
“你們倆,確也是可一口一聲卉繁不是投奔了你們來的,並不是你們藏的!因她本就不是靠了你們才躲進來的!”
齊恪與盛馥對砍一眼,一個眼中是“就此認了吧!”,另一個眼中卻是“既然已賴到而今就更無需急忙去認!”
娘子端著茶盞好笑地看著他們,“你們也不必眉來眼去的!總之我是不曾說錯!”
“想盛留清是個什麼樣脾性的人?!若說我來之前隻是疑了五六分,到了這裡卻並不見他,就知這事是坐實了!”
“我可是知道王家五郎之前來找過盛留清多次、他都是不見!偏偏的,前幾日卻是見了!”
“那王家五郎可是與酈心毗鄰而君,又是自小一起打鬨著長大的,還差點要做了酈心的堂姐夫,而卉繁也與他相熟,也知道他素日裡在那裡廝混倒不用尋去他家叫人看見.....”
“因此卉繁隻需扮成王五郎的小廝,便就可隨隨意意地進了恪王府,除非至尊親臨,否則哪個能認得出王五郎身邊的小子原就是隻可遠觀的淑媛娘娘?”
“盛留清自幼在誰跟前扯謊大話都得,就是不能蒙騙得過他的母親。故以他今日裝病不見我以為就此可以蒙混過去,不想反而弄巧成拙,自打自臉!”
“故以快些去把卉繁喊來罷!既然她氣也氣過了、走也走過了、躲也躲過了,陛下業已認錯了,那便趁著而今恰到好處之時將此事了結了!”
“既然是她自己擇的進宮,既然她要做無心之人,既然她已成統禦後宮之人且樂在其中,那便不能再作小女兒之態,而是要似朝堂中那些人般動心忍性方能成全了自己!”。
“可!”盛馥還待說什麼,卻聽得窗外李卉繁大聲說道,“娘子教訓得及是!我今日就回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