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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七、返若存(1 / 1)

劉赫慣來是個不善於表之人。然他此“表”並非是他“納於言”或是笨嘴拙舌,隻獨獨是他不肯與人吐露剖判自己的心機神思之“表”。

往往不知他之人隻以為他言語溫厚之下帶起的是一番真性情,可若有知他之人卻定會明晰任憑他是有累牘之說或有看似誠心之拳拳之言,實則皆是無有多少實意充斥其中。

可偏偏世間就是少有知他之人。劉赫年近而立,就隻曾得一個鄭淩瑤或可於此管中窺豹。但可惜鄭淩瑤的心思並不曾踏足此處,因而她充其量也隻能是個“察而不覺、知而不斷”之人!

劉赫因此長嗟世間無有知他之人,卻又將這“孤芳自賞”自詡為是百般無奈之舉:他隻是生性如此;他隻是怕惹風波;他隻是怕討嫌棄;他隻是自幼慣了不敢輕說妄言,他隻是不自禁地認定了自己的心思從來就是無足輕重.....

“既然世人皆不懂孤,孤又為何要自白於世?”這是彼時的劉赫予巳的箴言。

然在而今、在他之宇宙巳然時移俗易之後,劉赫就更不願枉費唇舌去做那徒勞無益之事來作繭自縛,甚至是要自食苦果“人人無論真假都所謂是為孤想、是為孤善,故而人人皆可先行後聞,不必先來問過孤之意願。然待孤為己想、為己善時,又是人人皆可指摘於孤是那“任性妄為”之人!”

“然孤曾是羽王!曾是那個將生殺予奪權當兒戲的一代霸王!試想前世孤做焱羽之時太過魯莽冒進,又獨愛偏聽妄信才致江山愛人儘失;而今世孤當劉赫之日卻又是太過敬終慎始、唯恐彆生枝節,以至於一再錯過......孤當改之,孤當拿前世之乾綱獨斷之氣藏於今世的溫和遷就之後,成一個或可為己一想之人,做一個偶爾可任性之皇.......”

“耀焱?!”劉曄見劉赫說完那句“不敢妄信”之後就久久沉吟不語,免不得就要發聲而詢,“後來如何?”

“後來無士道長就居於耀焱府中,可說是與耀焱形影不離!”劉赫是是而非地答了劉曄一句,心尖則巳奔過千想萬念:“畢竟晟王府被逆天改命之事牽連至深,若孤以實情告知王兄非但於事無補且或還要徒增煩擾。不如就與映蓮、九郎等事一般同處孤知如何調停即可,無需事無巨細皆要一一告知,倒要憑添了王兄煩擾!”

“形影不離之間,無士道長陸續與孤道出了當年他父親所為何來、他而今是所為何來!”劉赫心意既定,便知定要說一個“可存疑但勘不破”之由,才最能讓劉曄信服。

“耀焱就此信了他?信了他此來斷不存惡意?”

“實則自他踏進孤府邸那刻起,孤就巳無擇選之地!”劉赫縮緊了雙眸、不自覺又散了一身的狠戾之氣“若他是受人所托為取孤之性命而來,那倒也無妨!孤之所憂、所懼是在他是為牽連父王、母妃並大將軍府而來........是以孤那時刻刻都是做了玉石俱焚之算!”

“幸而不曾!”劉曄歎了一聲,“孤猜度,可是他之後做了什麼自證之事,才有今日耀焱信他之時?”

“他確是做了甚多自證之事!”

“然......孤卻從不曾全然信他!”劉赫說出此話時心間竟有幾分內疚泛起,然他還是照舊一壓再壓,把那些心緒壓埋到了心底最暗之處不想相聞!

“此話怎講?”劉曄想及連父王、母妃之安危劉赫都肯托付於那道長,然此刻他又道並不信他......免不得就又添了些困惑、還有些不安,“耀焱既不信他卻又能安心將事托付於他,既不信卻在孤這廂為他頻頻作保......不通!”

“耀焱懂得王兄之想!”劉赫為劉曄添了個滿杯,“王兄稍安,且聽耀焱道來!”

“王兄可知彼時孤是耗費了良久之時之思,才不再糾纏於信他或是不信他之想。”

“一來孤無擇,隻能以身家性命去堵上一賭,信與否之想本不當用!二來他道他是為父親贖罪還願而來,孤冷眼揣看許久,其行其想確也相符相合、從不曾有過差池......既如此孤就無由要舍了這般一個手段通天之人不用!當用則用!”

“耀焱之意是隻問事,不問人;隻信事而不信人,可是此理?”劉曄似乎是明白了,可這明白裡又摻雜著分不出的糊塗,想得他一陣煩悶!

“王兄可作此解!”劉赫不想劉曄為此繼續糾葛,莞爾一笑之後便“揮刀而下”、直切正題:“孤來告知王兄無士道長彼時來尋孤之由!“

“他道是東方阿尚當年厭煩了世外歲月恒久冷清,一心豔羨起俗世之繁華瑰麗,因此就總要尋機出世。”

“然他又絕不肯以清貧入世,孜孜念念要享遍人間富貴才不枉此生,故自藉有可堪破天機之技、又自認是技高一等之人,機緣即來,他就尋到了當年的太子,行了那越俎代庖之事!”

“東方阿尚那事,其中巨細孤想王兄早巳了然,此刻也不贅述。孤隻說那太子當年自稱是羽王轉世,而未出世的“皇太孫”則是為索羽王性命而來的末世之皇......此乃是那二人合謀下的指鹿為馬之行!根本就是詈夷為蹠!”

“那豈不是耀焱才為羽王轉世之身,而當年的太子則是那末世之皇?”劉曄驚疑不定,“這等大事為何孤從不曾聽父王、母妃提及?”

“父王、母妃尚且不知!想孤起初都是不信,又怎會與他們提及!?”劉赫說罷又是一杯酒儘,“再想父王、母妃這幾十年巳是熬來不易,孤又怎能再以一孤都不敢信之言更去擾亂了他們心神!?”

“而今耀焱既然將此事告訴於孤,可是巳然信了羽王之說?或是為何信了?”劉曄又問。

“王兄,常有人道孤是善於隱忍之人,然孤之隱忍乃至王兄之隱忍皆是源起父王、母妃之隱忍!因此當日母妃尋來告知孤實情之時,孤既知吾等一家巳趨在劫難逃之勢!”

劉赫說著便自嘲而笑,“因此而今孤信與不信也是無關緊要!這數十載來,上至父王、母妃並數位舅父。下至王兄與孤,於此事勿說是個信字,本連個知字都是不識!”

“然又如何?”劉赫長歎道,“然吾等還是躲不過當年太子、而今九五的猜忌阻難,以至於避無可避、退無可退!若不是孤有這托林山為依可起事一搏,吾等豈非就隻有引頸待戮?”

“故以既然無士道長一心想要孤信,孤便暫且一信!隻要此信能保得吾族安寧,縱若是假又堪如何?”

“也是......有理!”劉曄想及了這些年一貫隻能以稱病而保平安的父王;想及了不斷被尋了各種因由削兵罷權的舅父們;想及了之前得報,拓文帝會在幾月之內尋機誅滅了晟王府及大將軍府......不得不認劉赫之言實在有理,“這些虛無縹緲之說本意就隻在愚民,我等的信與疑或是當真並不要緊!隻要起事之時能藉此捕獲民心那就是大善!”

劉曄言罷慢砸著春醪,想好生撫理一番自己接二連三被震詫到不能聚攏的心緒,忽然他又有一想,“然當年東方阿尚在事了之後就再不見蹤跡,並不曾如無士道長所說那般在俗世享樂.......這是何解?”。

“王兄可記得孤方才曾說,東方阿尚自認是技高一籌之人?然成敗皆蕭何!他之所以能助紂為虐,確是得益於這“自認技高一籌”,然他終而不能得償所願,亦是為了這“自認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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