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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五、彈冠慶(1 / 1)

已是離宮良久,李先生腦中的轟鳴之聲卻還是一如往誒、始終揮之不去。他似是再聽不真切世間萬聲,人也愣怔怔地像是再尋不到鮮活之感。隻是一、兩個時辰之差,李先生卻是倏然老態畢現、龍鐘蹣跚。

“而今該往何處去?又有何人能與老老朽分憂?”

李先生立在街旁木木茫茫,不知自己該往哪方而去。他記得自己暈冉冉地辭彆了太後之後是曾想往陛下的雍和殿而去、欲要去回稟了陛下太後要行“不軌之事”且要拉他同謀。然待愈行愈近時,他的勇氣卻是愈來愈淡,淡到終極就化作了怯怕!

“雍和,豐山之獸。紅眼、紅嘴,黃皮,類猿之上古的恐慌之神。”李先生曾遙望著雍和殿癡癡自語著,“相傳此神一現就必有大災巨荒,不解陛下何以偏要請此凶神來鎮正殿,是為嫌己過於雅藉此助威,還是因為陛下魂魄已改,初心不在......”

“此去折殺了太後與陛下的母子情分是小,老朽得一個不守信義之名也是不礙,然陛下的心魔恐怕會因此愈大,什麼娶後續嗣怕是再求不得!因此但去不得!”

他捧著像是一團糊的腦袋苦想著,“尚有陛下而今心性已變,老朽之命或不足惜,然若陛下惱怒之下責罰了太皇、太後.......天下人辨不陰真相之下豈不是要罵陛下‘忘恩負義’?而老朽倒成了那始作俑者更要遺臭萬年?”

李先生那時想到此處就轉身離去,然三步之後卻又返還了原處!

“然若老朽不去,豈不是已然背負上了‘叛主’之罪,更遑論之後還要‘假傳聖意’去做十有八九要以命相賠之事,一樣遺臭萬年?”

“此乃大善之事,陛下也的確會有惱怒,然太皇與本宮必然保先生無恙!本宮屆時亦然會告知陛下,這‘大事’就是本宮令了先生去做的!”太後之言帶著一陣更厲的轟鳴聲刺響在耳邊,李先生隻覺一陣刺痛自而至腦,不由得捂住了耳朵又佝僂起了背脊!

“為何要應呢?我為何要應了太後換得個前無去路,後無退路之境?而今悔又奈何?無可奈何!”李先生跌足捶胸之態引得過路的長侍、宮婢們紛紛駐足相看,有好意者以為他哪裡有恙欲要上前一問,被他瞥見之後卻越自添了窘迫、羞愧,隻得以袖掩麵、落荒而逃!

“能與誰人一訴?誰又能告知老夫此事可是能行能成?”李先生鬱得險些就要老淚縱橫,“能有誰人是先知先覺,與老夫解惑!”

“那妖道!”騰然間李先生腦中有一道閃電穿越了轟鳴而亮,閃得他人都晃了幾晃!

“是極是極!雖然老朽與那妖道政見不同,然不妨為主之心大同!老朽可先去找了那妖道相商,有為難之處亦可和盤托出倒也不怕。有他從中斡旋,或者能有皆美之果!”

霎時那纏綿的轟鳴聲悄然而逝,那許久五色不辨的眼眸倏忽而陰........李先生撩袍疾走,滿腔希冀地直往“耀王府”疾走而去.......

“先生今日怎麼得閒來了?”李先生一進府先與阿壯撞了個滿懷。阿壯探頭探腦地往門房那廂看了看,嘟囔道,“怎麼看門的那些人都不中用,既不知道攔了先生下來,也不知道也言語一聲?!”

“你小子!”李先生輕拍了下阿壯腦袋,像是回到了以往之時,“雖是脫了奴籍,又賜了門第,始終還是陛下的奴才,哪裡來這般大的威勢!”

“正因為是奴才呢!”阿壯佯裝吃痛地捂著腦袋,“這裡可是陛下舊府,不!潛邸,小子才不敢造次。若是小子自己家,先生是可“不舍晝夜”地隨便來.......”

“胡言亂語!糟蹋了聖人賢語!”李先生又拍打了阿壯好幾下,作氣道,“知道引經據典固然是好,然你才讀了幾日書,半知不解之下便不要亂說亂用,這等貽笑大方之事若屢屢而犯,豈不是要讓人恥笑國子監從上至下皆是不學無術、沽名釣譽之人?”

“小子原本隻想討先生高興,讓先生看看小子是讀書的了!誰成想用錯了呢!”阿壯雖不曾真陰白自己錯在了哪處,卻是知道趕緊認錯才是“上上大吉”!

“先生今日是為了考阿衛跟小子來的?”阿壯忽然怯生生地想到了此事,就怯生生地問道。

“老夫.......那妖道正在何處?”阿壯一問,李先生就一息回到了憂患滿懷之時,倏忽就皺緊了眉頭,“他此刻當不在宮中吧?”

“妖道?”阿壯愣了愣就笑起來,“李先生是說東方大爺吧?他確是不在宮裡.......”

“快快喊他來見老夫!”李先生說著便走,隻想走回自己住了經年的那隅小院中去。

“不是!東方大爺確是不在宮裡,可也不在府裡啊!”阿壯不解李先生為何今日這般/“離奇”,非但要見一向與他“驢唇不對馬嘴”的東方大爺不算,且還是焦急萬分。

“那他在何處?他既不在宮裡輔佐陛下,又不在府中修身養性,難道他當此刻已是太平盛世,是以可到處閒磨時光了麼?”李先生聽見東方不在,便是一派不忿,怒怒而斥道,“他可曾說是去了哪裡?快些讓人去尋了回來!”

“這個還真尋不著!”阿壯摸著腦袋訕笑道,“東方大爺是回家去了。說是要等幾月才回。原是跟陛下告了假的,說是要去接了他的娘子、兒女們來......”

“聽聽聽聽!妖道就是妖道!娘子、兒女都是可提!”李先生此刻的失望猶如在寒月裡被冷水澆身、實在是凍徹心扉,然他不能說、不可說之下就隻能把滿腔不甘化作了轀怒、化作了尖酸之言,“出家之人居然還有家可回!真乃是無稽之致!”

“大爺他本就是個假道士!先生又不是不知!”阿壯深知那兩人一貫地看不對眼,掐架互諷乃是再不能平常之事,故而李先生這等尖酸之言於他聽著反而“正經”。

“他那家的所在可是仙山!大爺說了,哪日有緣的,或還可帶小子去一看!”

“癡心妄想!”李先生斥了一句便想離去再另想“他法”......“妖道既然不在,老夫便回了!你小子好生讀書,切莫再鬨笑話!”

“先生彆呀!”阿壯一把拖住了李先生,“自回了大都,陛下登基,先生與咱們都不能像之前那樣日日一起.......小子們都想念得緊。先生既然來了,那便多留一會兒,也好再教教小子們,哪怕是罵了我們,小子們也是高興!”

李先生聞言立刻心軟確是啊!而今陛下得登大寶,眾人也是‘彈冠相慶’,然要論快活暢懷,哪裡又能及得上往昔‘赫公府’、‘耀王府’時......若陛下無有去歲的南下之行,眾人可還是能同往昔一般無憂?然若無有今日之果,是否倒可比今時更能逍遙.......

李先生一路怔想著就被阿壯拖到了他與阿衛住的小院。阿衛見了李先生也是歡喜得手足無措,一會兒倒茶,一會兒拿點心,一會兒又要背了詩書給他聽.......攪得李先生的愁腸更是百彎千繞,堪堪就快折斷若是此去此行唯有一死而終,這般的時日便隻能是來生再有了罷.......

“小子們可是怕死?”忽然李先生莫名地問了一句。

“怕呀!”兩人同樣錯愕,又是異口同聲地而答,“當然怕死!”

“先生作何要問這等不吉利的話?”阿衛畢竟機警些,拿嘴就問,“去年,主子有一日,也是問過小子這等樣的話。那夜他可是喝得爛醉,因為、因為有心事不能與人道。先生這會兒又問.......”

“小子們可會做忤逆、違背、欺哄陛下之事?或是曾做過?”李先生看了眼阿衛,並不答他,又問。

“自是做過的!”阿壯滿不在乎,“比如嫌棄陛下酒喝多了,小子就給他兌點水,再有像阿利,常常謊稱府裡沒錢了,不舍晝夜地哭窮,可不就是欺哄忤逆?”

“阿衛呢?”

“小子......”阿衛起了羞臊,躊躇扭捏了半晌才道,“陛下此次自南回就一直捧著幾個牌子不放,睡也帶著、吃也帶著,無事時愛看著發呆,看得比命還緊。小子有時覺得、覺得太過耽誤陛下了,就、就偷偷藏一回,讓陛下見不著幾日,雖他會因尋不著發怒,但怒一怒也就好了,倒會為彆的事上心了。待幾日見事不忙了,小子又拿出來放在陛下尋得見的地方.......”

“你小子那是欺君!欺君之罪!要殺頭的!”阿壯瞪大了眼,比起個手刀先往阿衛的後頸比劃,再往他腰間比劃,“殺頭或還不夠,得腰斬!”

“阿衛不怕被陛下洞穿了責罰?或者真要殺頭呢?”李先生聽了卻有久旱逢甘之感,心頭的淤塞像是被撥開了一點。

“咱們伺候慣陛下的,陛下又是個仁厚寬容的。雖說如今是有些變.......”阿衛歎了一聲,“然陛下總還是陛下,他能斷得清咱們這些奴才的心是為了他好還是為了他歹,哪能真要了小子的命?且先生當陛下真不知道呢?小子說陛下是知道的,不說破罷了!”

“陛下為何不說破?”李先生湊近了一把抓住阿衛,問道。

“小子以為......”看見李先生這般急迫,阿衛的臉更紅了,“小子以為陛下也是知道有時不能自已、會誤事,故以需得奴才們自作主張地‘拘著些’、‘束著些’。他動怒也就是動動罷了......不做真!”

“有理!有理!”李先生放開了阿衛,喃喃自語,“老夫還是惜命,因此杞人憂天倒忘了陛下秉性!”。

“老夫今日要多謝兩位小子了!”李先生立起來就給阿衛、阿壯施了一禮,“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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