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寶愈發疑惑了,“我們既在,主子定在。綠喬姐姐為何要讓管事看一眼才走?冰天雪地樣的地方,現如今誰願進去看一眼?”
“我自有我的道理才要叫他去看一眼。”綠喬就要往裡去,“怎麼就冰天雪地了?無非就是哪個主子犯了脾氣不過可要跟如今的王妃比比?誰的脾性更大些?“
“綠喬......姐姐!”阿衛急跨了幾步擋在了綠喬跟前,“不如你慢些進去,我先去通稟一聲?”
“通稟?”綠喬拿眼梢瞥了阿衛一道,“我尋我家二郎,又要你通稟什麼?”
阿衛聽罷僵住在那裡,拿捏不住要怎生描說,才能讓綠喬信了而今那屋裡當真就是“生人不宜。”
“讓開些!”綠喬又“吼”了他一句,“財寶,你可是個死的?還不讓他挪開?”
“綠喬姐姐!阿衛也是好心!”財寶走上來齜牙咧嘴了半日,也隻迸出這麼一句。
“讓姐姐去罷!或許去了也好!”他撓著頭又與阿衛道,“都是多久了?想是人都要熬乾了!”
阿衛很不情願地讓開了道:“綠喬是找了二郎來的,財寶你去通傳一聲不好?”
“非也非也!不好不好!”財寶學著盛為狠命地搖著頭,“我去是必然的礙眼討罵,綠喬姐姐去倒未可知......”
綠喬心焦,哪裡有空暇去理睬那兩個小子的瘋言瘋語?可她前腳剛踏近那屋的門畔,後脊梁骨已是瑟瑟生寒。
“冷!當真是冰天雪地般的冷!”綠喬緊了緊脖頸處的毛裘,拿鼻子嗅一嗅,並不曾聞見龍腦的味道“難道是鄭淩瓊煉了什麼能凍死人的偏方秘藥卻還不想被人知曉?怪不得那兩個小子神神叨叨!”
綠喬及微地清了清喉嚨,正待要叩門再報一聲,“綠喬來尋二郎”......猝然“咣當”一聲響,可將她驚了一跳。
“信誓旦旦之詞果然就是信口雌黃之言!若再煉不成,你自裁謝罪罷!”綠喬一聽見劉赫的聲氣,就如後背又被澆了一桶冷水......
“耀焱兄!”盛為疲態儘顯,可仍勉力在勸,“先不論此藥還是可用一二,就論她而今她一無瞞、二無藏,句句事事如實道來就已是難得竭儘全力之下,耀焱兄又何必強人所難?”
“二郎以為,而今隻拿這藥當作權宜之計,待歸家了,我盛家自有方法尋醫訪藥......”
“待等歸家?”劉赫冷嗤,“若萬一她待不到歸家?留清你道如何?且朕......”劉赫瞥向蹋跪在地的鄭淩瓊,“且朕本不信她!”
“耀焱兄可覺自己不妥?既不信她又要用她?何苦來哉?”盛為愈發按捺不住,“實則你我皆知,此刻最妥、最宜之法唯有將盛馥即刻送回建康不然二郎即刻就與她說了?待她自己決斷如何?你猜她可肯可願?”
綠喬聽得揪心之下就再顧不得什麼禮數法度,撞開門就衝跌進去,“二郎!娘娘怎麼了?為何就要回去建康?”
“綠喬?”劉赫與盛為齊齊驚愕,隻不過一個喚得大聲,一個幾不可聞。“你怎會在此?”盛為又急問,“可是盛馥出了事?”
“出了事”這三字好比驚雷,炸得跪在地下的鄭淩瓊“啊呀”一聲全然癱倒,劉赫更是瞬間臉色黧黑.......
“無事!無事!娘娘隻不過是醒了,聽得今日不走了,要急尋了二郎去問了緣由!”綠喬欲哭無淚,明明急的是自己,何故一下又成了勸解之人?
“她醒了?”盛為驚怕過後便是愣怔,“不是該一覺睡至明日的麼?”
“王妃,她、她、她,是該睡、睡到明日、朝食之時才、才醒!“鄭淩瓊斯斯艾艾地辯解著,“斷、斷不當錯、錯的,緣何?緣何?”
“緣何如今都是這般了!”盛為拚命撐開了困倦到木的雙眼,“此處此事先歇一歇罷!待二郎先去應付了盛馥再議!她而今可是不宜動怒!”。
“朕去!”劉赫早已踱到了門前,一雙深凹的眼眸中幽光點點,“或者朕會告訴了她實情,或者朕會勸好了她、讓她回去建康總之,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