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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四、曷枯華(1 / 1)

初柳兩人聽了不免愈發心驚肉跳。要知道尋常盛馥並不會問了她們“忠不忠”、“誠不誠”、“恒不恒”這類累贅之題,怎麼偏生就在這玄妙萬分的關頭拿起來就要她們答?

“主子自然可信奴婢們一世。此心昭昭,奴婢竟可不嫁來保全無人可來涉、可撼。”初柳相信盛馥辨得清她此說字字出自肺腑,“隻是奴婢惶恐,可是因為侍奉娘娘不周,才招娘娘有了這疑心之問。”

“你呢?”盛馥將眼睛移到了同樣跪下卻還不曾出聲的綠喬髻上,“綠喬你呢?”

綠喬應聲抬頭,一看見盛馥就紅了眼圈:“娘娘,初柳與奴婢雖不是雙生姊妹,也不是親生姊妹,性子也是不一樣,可我們自小、自還不曾得娘娘搭救時就一直是一條心的。不然那會兒也不會就我們倆個巴巴地偷偷跑出去尋東西吃。因此她的意思就是奴婢的意思,從不會變的。”

“可娘娘向來是知道我們倆的,為何今天特意要提起來問?”綠喬終歸不如初柳“沉著”,耐不住還是要問。

“我確實知道,也是確是特意要問的。為的,不過是要讓自己更安心罷了!都起來罷!”盛馥伸手虛扶了兩人一把,神色間是讓那兩個愈發不安的閒淡,“去替我拿來筆墨紙硯來。也不要那紙帛,我寫字本就不好,更寫不得那綿軟的,去拿殿下製的箋來,再拿了封蠟、錦囊還有我的印來。”

這是什麼講究?“確是存心的”又要“安心”,卻也不說為何要問隻顧留書?怎麼竟是這樣不祥?可初柳與綠喬再是有萬般驚慌、千種猜測,也不敢立即再問。她們隻怕一問之下更勾起了盛馥的“瘋”勁兒,那還不如拖著、看著屆時真要如何,哪怕是“僭越”用強,合兩人之力也總能“製”得住她。

“我並不曾尋得二郎,連財寶都未曾看見,我讓莊子裡的小子們去尋了,說見著了立即讓二郎過來娘娘這裡。”趁著拿東西的檔口,初柳告訴了綠喬盛為無蹤,綠喬一聽之下想要癟嘴、歎氣、跺腳又是不能。

可惜兩人再不敢商議什麼,隻怕盛馥待久了又要起疑又要添煩。她們相互使著眼色將盛馥索要的物件兒擺上了案幾,一個研磨、一個拿箋,一個兩個都是心撞如鹿。

盛馥平日裡除卻為賬本、庫本動筆,基本不沾筆墨,難免會讓人偶爾提筆就會手生荊棘。看而今她既拿起了筆又執好了箋,便再無有半點生疏、躊躇,幾乎是一氣嗬成寫成了三箋。

“此一封,是要給盛為的,卻也不是即刻就要他看的。他若看見了,勢必是要恥笑我這字、說我辱沒了鐘繇。”她將一張落好了印的箋裝進了一隻錦囊內,眼盯著綠喬將扣子係緊了再燙上了封蠟。

“此一封,是給父親、母親的!”初柳聽見了盛馥話後一聲鬱鬱太息,也看見了她眸中有似有還無的晶瑩閃動。

“主子!”初柳難掩哽咽,更難掩驚恐“主子莫嚇唬我們。但凡主子若有了什麼,郎主、娘子可要怎生是好,小世子尚在繈褓,又要怎生是好?奴婢們更是怎生是好?”“是以我才問你們可能被我信了一世?”盛馥威色又起,“你們原不該問‘怎生是好‘,而是要與我說‘定會一切安好’!”

“主子,莫與奴婢們打啞謎了可好?奴婢這心慌的!”綠喬拿著封蠟的手一直在抖,“好好的問了奴婢們那些話已是夠嚇人的了,這會兒又是留書給這個、那個的,奴婢們什麼都鬨不清呢,怎生能說個好字?”

“會讓你們鬨清的,並不急這一時。”盛馥拿著第三箋放入了錦囊中,卻不曾立即交給了綠喬,隻拿在手中掂了又掂。

“此一封......若劉赫回來,你們便交了給他。若他不回來,隻焚去了就罷,隻當我從來不曾寫過。”她終於將箋交給了綠喬,“至於那兩封何時送會家去、或給了二郎,待我將事與你們說明了,你們也便知曉了。”

“收妥當了!”盛馥示意兩人無須再將錦囊還她,“可記清了那封是給誰的?”

“青色的是二郎的,朱紅的是給郎主、娘子的,這靛藍色的是給北邊寒公子的。”初柳一一回了,愈看那三個橫躺在案上的錦囊愈覺耳熱眼跳。

“還有這個,也交給了盛為。在他需要之時,可用來鉗製那個九郎!”盛馥又就著紙帛寫了一道“軍令”,初柳兩個一眼瞥去,竟是“你等既尊延煜帝令,受吾調遣,見盛為如吾,聽他調配號令”之流......

“如今我就來與你們說,這‘可信一世’是為何意!”盛馥看著綠喬收好了第四個錦囊,便示意她們坐下,“都倒些茶來喝,這話說來或是不短。”

既然真相即白,那兩個“被燭火襯得”麵白到陰森之人,論是有怎樣的急迫焦灼、也隻得再按捺則個。兩人惴惴地去取了兩盞,再在主子前坐下給自己斟下了滿盞之茶。

“待我與你說罷了,就去喊了十一叔來。讓他召集先前說好的人手,將我送去了大劍關!”盛馥並無拖遝,隻不過一開口又是隻能讓人神魂震驚。

“娘娘,一會兒可是要讓十一叔即刻就將我們送了去?”綠喬隻願是自己聽差了,隻願娘娘說得並不是“我”、而是“我們”.......

“不是我們,而隻是我!”盛馥漸冷得彷佛寒冰中的頑石,“你們且聽,勿問。任是你們解得與否,我都已是這般決斷了。因此你們若能讓我信的、便隻照著我吩咐的做,倘或不能的,即刻就離了我走罷!若此刻不走,那便是應下了我之求、要守一世之諾。”

一聽主子居然有“求”,兩人還安敢“一坐”?初柳、綠喬立刻又跪了個板正,想哭、想問,卻又生生全然忍住。

盛馥目露欣慰。她想著“她們不愧是我盛馥的身邊之人,剛強固守,不會輕易以淚示人!”,便把她所計所策與二人道了個清楚分明。她原以為她們定是會強裝了片刻鎮定,殊不知初柳、綠喬還不曾聽罷就已萎頓在地,那淚珠更是像山洪般奔流而下、看似再不可遏。

看著泣不成聲的兩人,驟然間,盛馥也想與她們一齊痛哭一場。“偏我是萬不能的!”她警醒著自己,拚命地喘著一口又一口的粗氣,死強著不讓自己再去體味那猶如榱崩棟折之哀。

“你們哭,是為做不到我之所求麼?還是以為我瘋癲失智,所以說的儘是胡言?”盛馥再開口時才知自己的聲氣業已嘶啞,已不複方才從容之貌。

此一問可是不善。恨不得哭得天塌了的兩人聽了瞬時收斂起心緒且不管她是“瘋”還是真、也不管她道來的條條聽來是有理還是無稽她們皆知此刻若不澄清了心意,於主子就等同於行了雪上加霜之事。

“奴婢們縱然是死也要尊了主子的命,隻是......奴婢們不願、不願!奴婢們要隨主子一起去,生就生了、死就死了,至少儘忠了。”

“主子,何至於就如此了?了不起不就是、少了、少了北邊兒的人麼?了不起就是做了一回虧本的買賣麼?何至於此了?”

“主子,在大劍關的畢竟是大郎,他或是被什麼蒙蔽了心思、做下了混賬事,然他終究是大郎啊!哪裡就真能鬨到、鬨到主子想的那般地步了!”

“至尊什麼心思奴婢們猜不到,可既然連娘娘都在綢繆,郎主、娘子就斷不會任著他去的。娘娘又何苦想那麼遠?”

“我就知曉你們會這樣來勸我!可本來也還不曾到了這萬一之地,到底也隻是有備無患罷了,”聽著初柳、綠喬一句句聲淚俱下的勸慰,盛馥嘴角牽出幾縷苦笑,莫名就伸指彈起茶盞,一下、一下、又是一下,“你們還毋須哭喪樣的,真當我已是死了!”

“呸呸呸!百無禁忌!百無禁忌!可是主子......為何寒公子與主子一鬨、說再不回頭了,主子就要.......”綠喬還欲再說,卻被盛馥的一個比寒霜更綿冷的眼色截住!

“你們將他看得太重了!”盛馥頓了頓,艱難地咽下了在正在喉間起伏的酸澀,“我雖先前不肯認,是與他雖是有道不清的、道不清的情意......可如今他在與不在、去或不去,決絕與否,於我並沒有什麼大的二致頂天也不過是有些虧了錢財的痛楚,而那情意本就不該存、不當有,既去,我又疼惜來作甚?”她挑了挑眉角,讓兩個丫鬟恍惚以為原就是劉赫教她說的這番話語、要她學的這番舉動。

“至於你們還不曾道出的勸解,就此也罷休了吧。其實你們何嘗不知你們的大郎一向心性難描、自他知曉莫念娘親之事後就愈發乖張?他若但凡有一絲肯被人的勸的意願,又怎會有今時今日的我們?”

“而你們的殿下而今看來是與我夫妻一心可月盈月缺、枯楊生華,哪裡來一世的春華秋馥?‘華美圓滿’不過都是挑了想看的看罷了。況且他親兄而今要將我盛家除之而後快,如此誰又能保他日後是會如何?”

“是以這三張箋雖是萬一之措,然我也想,若真到了這一步,一乾二淨的,也並非不好!這份乾淨,至少能保我享兒無憂,也免了我日後諸多糾葛。”

“你們可知我時常會想,這許多事隻要有一環不同,就不至如此。偏生一環不夠、環環出錯,是以也就是如此了!我窮儘心思、算儘機關,還是如此,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天道了吧!”

“可奈何我也是個崛強的,再不能爭能抗也還要試上一試......不過,若你們叛了、若你們不肯,我這最後一份要與天抗的心思也是白費了!”盛馥神情中明明滿是篤定,聲氣聽來卻是動蕩難安。

“你們兩個莫要再哭、也莫要再悲愁了!”盛馥拿起自己的絹帕遞給了兩人,“時至今日,你們就與我一般、且拋下那些敢信不敢信的念頭,隻做個勇猛之人!若真要儘忠、若真要全了我們三人的情義,你們就當笑著送我去,再與我道一句‘等著主子與殿下回來’,若我不能回來,你們就當好生按著我的意願去做......這般哭哭啼啼的,既是無用又是不吉。”。

“因此,初柳、綠喬,你們可是能讓我知道你們這一世會忠、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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