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月拿起那卷玉簡,指尖微微發顫。
——《玄陰築基法》
這是來源於魔道的禁術,也是凡人踏上仙途的唯一希望。
腦海中閃過道侶大典上的種種:陸明川得意的嘴臉,同門們冷漠的眼神,還有師尊那句“清月,你已入魔”的宣判。
她突然低笑出聲,指節用力到發白。
“入魔?惡毒?”
空蕩的屋子裡,她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
“既然全天下都說我雲清月入了魔道……”
指尖撫過玉簡上“玄陰築基”四個猩紅大字,她勾起唇角。
“那我便如他們所願!”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簡邊緣,雲清月忽然想起當年師尊賜名時的場景。
清月二字,本是要她如皎月般清輝無暇,如今卻要用這魔道功法重踏仙途,何其諷刺。
這個被強加的名字,承載了太多束縛,溫柔似水的表象下,是三百年來的隱忍妥協和出生入死。
可最終換來了什麼?
是道侶大典上的眾叛親離,是師尊冰冷的宣判,是天雷加身時的萬念俱灰。
“從今往後——”
她眼中寒芒乍現。
“世上再無合歡宗首席雲清月。”
“隻有魔修謝昭臨!”
昭如日月,臨照九霄。
這是她給自己的新生,也是向死而生的誓言。
謝昭臨深吸一口氣,將儲物戒指戴在手上,戒指裡存放著她當年留下的靈石、丹藥,以及不少的低階和中階法器。
指尖摩挲著儲物戒冰涼的紋路,暗自慶幸當年的未雨綢繆。
修仙界向來弱肉強食,若沒有這些後手,即便手握《玄陰築基法》,恐怕也活不過三日。
“……最新消息!藥王穀與合歡宗重修於好!”
說書人的驚堂木打斷了謝昭臨的思緒,周圍人的議論也再次傳入她的耳中。
“聽說沒有?那日參與圍剿的修士,都得了天道賜福……”
“可不是?藥王穀執法堂的周師兄,昨日突然從築基中期突破到大圓滿……”
竊竊私語中,謝昭臨默默放下茶錢,將鬥笠又按了按。
街道上人來人往,她混在人群中,刻意放慢腳步,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凡人少女。
這裡是合歡宗的附屬城池……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去不了更遠的地方,隻能在這裡先行休養,若是碰到合歡宗的弟子……
謝昭臨的眉心突突跳了一下,雖然如今她的容貌和身體都已改變,但神魂氣息卻難以遮掩,虞笑棠那日展現的手段太過詭異,連天道都能操控,誰知道她有沒有辦法追蹤神魂?
謝昭臨低著頭,沿著街邊慢慢走著,餘光卻時刻警惕著四周。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讓開!都讓開!”
幾名身著合歡宗執法堂服飾的弟子大步走來,手中持著某種泛著青光的法器,目光銳利地掃視著街上的行人。
謝昭臨心頭一緊,立刻側身躲進一家布莊,假裝挑選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