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臨靠在床頭,目光掃過那株雪參——藥齡不過五六十年,靈氣稀薄,放在修真界連低階修士都看不上眼。
至於其他草藥,更是連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
她心中冷笑。
——楚家這是既要吊著她的命,又舍不得下本錢。
畢竟,吃下去的靈藥可吐不出來,楚懷舟自然要精打細算。
“多謝懷舟哥哥記掛……”她聲音細弱,指尖輕輕撫過雪參,黑氣悄無聲息地滲入,將其中本就稀薄的藥性精華儘數抽離。
小廝又道:“少爺說,這些藥材需用文火慢熬,待會兒讓廚房——”
“不必了。”謝昭臨輕聲打斷,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雨竹,“我想讓雨竹姐姐親自幫我熬。”
小廝一愣,下意識看向雨竹。
雨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這是謝昭臨刻意保留的一絲神智,讓她在關鍵時刻能做出符合本性的反應。
“這……”小廝有些猶豫,“雨竹姑娘平日不負責煎藥……”
“懷舟哥哥既然把雨竹給了我,那就應該讓她來。”謝昭臨垂眸,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和不甘。
小廝一愣,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位張秀秀姑娘,怕不是存心為難雨竹,還未等他回話,就聽謝昭臨繼續道。
“懷舟哥哥若問起,就說……是我任性。”
小廝見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隻得點頭應下,臨走前還特意叮囑雨竹火候要穩,彆糟蹋了少爺的心意。
待房門關上,謝昭臨臉上的柔弱瞬間褪去。
“就這麼點東西,也值得特意送來?”她嗤笑一聲,捏起那株已被抽乾精華的雪參,隨手丟到一旁。
黑氣纏繞上其他草藥,將其中僅存的一絲藥性也吞噬殆儘。
這些凡草對她毫無用處,但既然楚家要演這出“關懷”的戲碼,她也不介意陪他們演到底。
“去熬吧。”她對雨竹淡淡道,“記得,熬得久一些。”
雨竹木然點頭,抱起藥材走向小廚房。
謝昭臨則盤膝而坐,掌心懸浮著那點微薄的藥靈精華——雪參的寒霧稀薄如煙,還沒等引入經脈就消散了大半。
——真是寒酸。
她唇角微勾,眼中閃過一絲譏誚。
楚家這是算準了劑量,既要讓阿秀病情穩定,又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借藥力做些什麼。
“也罷,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將這點精華納入經脈,黑氣流轉間,修為雖未有明顯增長,但多少能修補這具身體因煞氣淬體而受損的根基。
雨竹端著藥碗回來後,謝昭臨看都沒看就將其倒在了窗外的花草裡,這碗藥汁早已沒了藥性,喝與不喝都沒區彆。
既然楚家舍不得那名貴的藥材。
謝昭臨的唇角微勾。
——那就換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