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倒是謹慎。”
“謹慎才能活得久。”
謝昭臨不置可否,“明日我會在聽荷軒等徐長明。”
“多謝前輩。”周芷蘭深深一禮,“對了,這個給您。”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鈴鐺,通體碧綠,鈴舌上刻著細密符文。
“七叔給的傳訊鈴,若明日情況有變……”她將鈴鐺放在案幾上,“搖三下,我會立刻知曉。”
謝昭臨拿起鈴鐺,發現內裡暗藏一道精妙的傳訊陣法,這種法器造價不菲,七叔竟舍得給周芷蘭,可見對她的重視。
“周墨軒很看重你。”
“他看重的,是我脖頸上這道傷痕。”周芷蘭無所謂地笑了笑,“以及……它能在徐長明心中激起多少波瀾。”
夜色漸深,周芷蘭告辭離去。
謝昭臨低頭服下寒髓丹,寒氣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明日之後,她就能名正言順地閉關療傷,而周家的權力更迭也將塵埃落定,而她也要抓緊時間突破築基。
合歡宗不會給她第二次僥幸的機會。
晨光初現時,謝昭臨從入定中醒來。
寒髓丹的藥效已徹底化開,經脈中流轉的力量變得滯澀,氣息也刻意壓製到虛弱狀態。
她抬手撫過臉頰,確認人皮麵具的偽裝毫無破綻後,才緩緩起身。
窗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周芷蘭刻意壓低的聲音:“前輩,徐長明來了。”
謝昭臨挑眉:“這麼快?”
“畢竟七叔傳訊說發現了邪修的線索。”周芷蘭唇角微勾,“徐長明自然著急。”
謝昭臨輕笑一聲,周墨軒倒是會挑時機。
“不過……”周芷蘭頓了頓,“他先去了七叔的書房,現在應該快過來了。”
話音未落,院外已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聽荷軒門前。
“明月道友可在?”徐長明的聲音隔著門扉傳來。
謝昭臨輕咳一聲,聲音虛弱:“徐執事請進。”
門被推開,徐長明一襲墨色長袍踏入屋內,目光在謝昭臨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眉頭微蹙:“道友這是……”
“勞徐執事掛念。”謝昭臨輕咳兩聲,“不過是些陳年暗傷,調養幾日便好。”
徐長明目光一凝,神識下意識掃過謝昭臨周身,果然察覺到她體內靈力紊亂,經脈受損的跡象。
他眉頭皺得更緊:“怎會如此?”
“昨日與周二少爺起了些衝突。”謝昭臨輕描淡寫地說道,隨即又咳了兩聲,唇邊溢出一絲鮮血。
徐長明神色一沉:“周二少爺?”
周芷蘭適時上前,低聲道:“徐執事,前輩昨日為護我,被二哥一掌震傷經脈……”
她說話時微微側首,脖頸上纏繞的輕紗不經意間滑落半寸,露出下方猙獰的青紫指痕。
那傷痕深得幾乎嵌入血肉,邊緣處還泛著未愈的血絲,在雪白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目。
徐長明手中的茶盞突然哢的一聲裂開一道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