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蘭求的,是她手裡最關鍵的那一枚棋。
謝昭臨摩挲著儲物袋,那裡裝著的,是那日從邪修身上掉下的令牌。
能換什麼?
周芷蘭入內門的機會?身份的掩護?還是日後……合歡宗內多一枚暗棋?
謝昭臨指節微微收緊,骨牌邊緣刺入掌心,滲出一絲血跡。
若周芷蘭當真帶著它入宗,徐長明會信幾分?若她轉手獻給長老……
窗外風聲驟起,吹散了簷角最後一滴積水。
謝昭臨將骨牌收回儲物袋,指尖殘留的黑氣緩緩散去。
——還不是時候。
她轉身走向內室,從儲物戒中取出早已備好的靈藥。
一瓶玉髓丹,三株百年雪靈芝,還有一小盒取自黑袍人儲物袋的陰屬性靈草。
這些足夠她修複經脈了。
翌日清晨,周家上下震動。
周二少爺“畏罪潛逃”的消息傳遍全府,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午時剛過,周家弟子就在斷魂崖下發現了他的屍首——麵目全非,隻剩腰間那枚染血的玉牌能證明身份。
同日,周墨軒親自將七成靈脈資源交予徐長明,並附贈一隻精致的儲物袋。
徐長明接過時,指尖在袋口輕輕一探,滿意地點點頭,同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周芷蘭:“芷蘭姑娘果然聰慧過人。”
接下來的日子,聽荷軒的大門無聲緊閉。
謝昭臨對外宣稱閉關療傷,實則每日以靈藥溫養經脈,一點點修複著煞氣對經脈造成的損傷。
院外偶爾傳來腳步聲,是周家弟子奉命送來的靈食與清水,但無人敢打擾。
徐長明仍留在青陽城沒有離開,依舊在尋找邪修的線索,他偶爾會去看望周芷蘭,送些丹藥和書籍,周家上下看在眼裡,無人敢為難她。
周玄山出關後,雖震怒於兒子的死,但在周墨軒和幾位長老的勸說下,終究沒有大動乾戈。
一切仿佛塵埃落定。
一個月後。
聽荷軒內,謝昭臨緩緩睜開眼。
經脈的損傷已經完全修複,修為也穩固在了煉氣期大圓滿,雖未突破築基,但經脈的韌性卻比受傷前更勝一籌。
“前輩。”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
周芷蘭站在石階下,她手裡捧著一個青玉匣子,匣麵刻著周家藥坊的徽記。
“聽說您今日出關,父親讓我送些丹藥來。”
謝昭臨接過玉匣,神識一掃便知裡麵裝著三枚上品養氣丹——這在資源緊缺的周芷蘭這裡,已是相當貴重的東西。
“看來你父親在藥坊站穩腳跟了。”
周芷蘭唇角微揚:“托前輩的福。”
她隨謝昭臨步入內室,指尖在茶案上輕輕一點,一縷隔音禁製無聲展開。
“周家最近不太平。”她斟了杯茶,聲音壓得極低,“家主出關後,借口幫徐長明清查邪修,把七叔安插在靈脈司的人換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