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在杯中打了個旋,映出她微冷的眉眼。
“七叔的反擊來得更快。”周芷蘭指尖輕點案幾,“三日前,家主最得力的心腹突然暴斃——”她唇角微揚,“死狀與二哥如出一轍。”
謝昭臨眸光微閃。
“徐長明借機徹查,指認是邪修所為。”周芷蘭繼續道,聲音帶著幾分玩味,“結果查出九長老私吞靈石,四長老盜賣靈藥……”她忽然輕笑出聲,“連七叔的寶貝兒子都牽扯其中。”
“本想借刀殺人,卻引火燒身。”謝昭臨淡淡道。
周芷蘭掩唇輕笑:“這幾日,七叔可是焦頭爛額呢。”
“徐長明胃口不小。”謝昭臨抬眸,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七成靈脈還不夠?”
周芷蘭垂眸淺笑:“合歡宗最近在煉製一批特殊的法器,需要大量寒屬性靈脈。”她指尖蘸著茶水,在案幾上勾勒出幾道蜿蜒的紋路,“青陽城附近的三條寒脈,周家獨占兩條。”
茶水勾勒的紋路漸漸乾涸,謝昭臨注視著那些痕跡,忽然輕笑:“所以徐長明才會對家主心腹的死如此上心。”
“是啊。”周芷蘭微微歎息,“七叔現在騎虎難下,他既需要合歡宗的支持壓製家主,又怕徐長明借機吞掉整個周家。”
謝昭臨挑眉,“還有呢。”
“三日前徐長明去了靈脈司,帶走了三成寒玉髓。”
茶湯在盞中打了個旋,映出謝昭臨若有所思的麵容,她剛出關,這些消息倒是新鮮。
“周墨軒很著急?”
“他昨日摔了最愛的紫雲硯。”周芷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那是老家主留給他的。”
謝昭臨唇角微勾,看來周芷蘭沒少在周墨軒耳邊煽風點火。
“家主那邊呢?”
“正和七叔在長老會上吵得不可開交。”周芷蘭的指尖在案幾上輕輕一劃,“昨日為了寒脈開采權,差點當場動手。”
謝昭臨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周家內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徐長明什麼態度?”
“他……“周芷蘭壓低聲音,“昨日私下對我說,合歡宗隻認掌印之人。”
難怪周墨軒如此著急——一旦徐長明放棄支持他,這些年謀劃就全完了。
“你告訴他了?”
“隻說了一半。”周芷蘭抬眸,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我說徐執事對他近日的舉動……很不滿。”
茶盞停在唇邊,謝昭臨忽然笑了,好一招含糊其辭,周墨軒必定以為徐長明要改換支持,自然會狗急跳牆。
“所以……”
周芷蘭從袖中緩緩抽出一張密函,“所以,七叔需要一劑猛藥。”
她將其平鋪開來,朱砂勾勒的線條微微發亮,正是周家內院的布局圖,幾個紅點標在家主寢殿周圍,旁邊還注著守衛輪換的時辰。
“周家……”她指尖輕點家主寢殿的位置,“隻需要一個聲音。”
謝昭臨目光掃過符紙上標注的時辰:“後日醜時?”
“七叔已打點好兩名內院護衛。”周芷蘭收起布局圖,“一枚來自他心腹獻上的毒丹,會偽裝成家主練功走火入魔的假象。”
“還差什麼?”謝昭臨抬眸。
周芷蘭直視她的眼睛:“一味藥引。需要它來掩蓋毒性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