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藥坊內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周寒清立於庫房深處,指尖輕撫過一冊泛黃的賬本,墨跡陳舊,卻字字如刀。
“血寒冰植一株,入庫三年整。”
他的目光在這一行字上停留,指節微微收緊。
“父親。”
周芷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周寒清沒有回頭,隻是蘸了蘸墨,提筆在賬冊上輕輕一劃。
三年二字被墨痕覆蓋,隨即,他筆鋒一轉,寫下五年。
“七叔派人來取藥引了。”周芷蘭低聲道。
“讓他等著。”周寒山合上賬冊,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冷意。
周芷蘭垂眸,目光落在賬冊上那行被修改的記錄上——五年,恰好是家主周玄山執掌大權之前。
“他要的東西。”
周寒山從暗格中取出一個錦盒,盒麵繡著繁複的雲紋,卻隱隱透出一絲陰寒之氣,他交給身旁的心腹,低聲道:“送去,彆讓人起疑。”
心腹躬身接過,退後三步才轉身離去。
見隻剩下他們二人,周寒山這才轉身,看向自己的女兒。
“你確定要這麼做?”
周芷蘭抬眸,眼底一片澄澈,卻深不見底。
“父親放心。”她輕聲道,這株靈藥,“隻會出現在它該出現的地方。”
周寒山凝視著她,眉頭微蹙,他這個女兒自幼聰慧過人,心思縝密,可這一次的局,卻連他都隱隱感到心驚。
“芷蘭,”他終是開口,聲音低沉,“此事一旦開始,便再無回頭之路。”
周芷蘭輕輕撫過賬冊上那行被修改的記錄,指尖在墨痕上停留一瞬,隨即收回。
“父親,”她抬眸,眼中似有寒星閃爍,“我們早已沒有回頭路了。”
她輕輕撫過賬冊上那行被修改的記錄,唇角微揚:“七叔以為這株靈藥能助他成事,卻不知……它也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周寒山沉默片刻,終是歎息一聲:“你打算如何處置家主?”
“不是我要處置他。”周芷蘭眸光微冷,“是七叔自己……會親手送他上路。”
錦盒很快被送到了周墨軒手中。
盒中傳來的陰寒之氣讓他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驗過了?”他低聲問道。
“驗過了,確是血寒冰植無疑。”心腹周煥躬身道,“藥性保存完好,正合七爺所需。”
“很好。”他合上蓋子,對周煥道,“下去吧,屆時按照計劃行動,我要周玄山……再也見不到初升的太陽。”
周煥領命退下。
周墨軒起身,負手立於窗前,目光遙遙望向家主院落的方向,眼中殺意凜然。
“周玄山……我看你還要和我怎麼鬥。”
當夜,子時。
月色被烏雲遮蔽,整個周家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一道黑影悄然潛入靈藥坊密庫,正是周煥,他輕車熟路地打開暗格,卻忽然一怔——
暗格中,多了一個漆黑木盒。
“這是……?”
他謹慎地掀開盒蓋,刹那間,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渾身一僵,險些叫出聲來。
噬魂釘!
周煥心中驚駭,卻不敢耽擱,迅速合上盒子,匆匆離去。
暗處,周芷蘭靜靜注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