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魘的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眼神飄忽不定。
他的手指死死摳進地麵,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回、回主人……”他聲音發飄,像是含著一口血,“奴……奴其實……”
謝昭臨心頭驟然一緊,指尖煞氣轟然暴漲,厲聲喝道:“說!”
這一聲裹挾著契約之力的怒喝,震得墨魘渾身劇顫,他蜷縮著發出淒厲慘叫。
“奴……奴不知往生花具體位置!隻,隻知道在崖底……真的不清楚啊!”
謝昭臨先是一愣,繼而怒極反笑。
她猛地揪住墨魘的頭發,將他那張血跡斑駁的臉硬生生提起:“你竟敢讓我來尋一個不知確切位置的東西?”
墨魘的瞳孔劇烈收縮,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他的氣息突然詭異地萎靡下去,皮膚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起來。
“主……主人……”他顫抖的手抓住謝昭臨的靴尖,“求您……快離開崖底...奴……奴快堅持不住了……”
謝昭臨眉頭緊鎖。
按理說,就算被契約反噬,也不該讓一個金丹修士衰弱到這種地步。
“怎麼回事?”
墨魘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嘴角不斷溢出黑血:“淵底禁製,強行壓製進入,會……反噬……”
謝昭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確實感覺到墨魘的狀態不太對勁,但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她並不打算暴露自己知道的那條隱秘通道。
“帶路。”她冷聲道,“離開這裡。”
墨魘如蒙大赦,強撐著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他的步伐虛浮,每走幾步就要扶一下岩壁,皮膚下的魔紋時隱時現,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五隻獸魂警惕地跟在後麵,霜翎的銀尾高高豎起,雪梟的羽翼微微張開,紫電貂則時不時放出一道電光,照亮幽暗的通道。
轉過一個彎後,前方突然豁然開朗。
一個圓形的石台出現在視野中,上麵刻滿了複雜的陣紋——正是另一個傳送陣!
謝昭臨眯起眼睛。
這個傳送陣比之前那個要小一些,但保存得相對完好。
更令人在意的是,傳送陣周圍同樣堆滿了白骨,看服飾都是各大門派的修士。
她瞥了墨魘一眼,看來之前那些修士骸骨,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不過看這陣法的構造,倒不像是血祭之術,這讓她心中掠過一絲疑惑。
但這念頭轉瞬即逝。
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誰手上沒沾過幾條人命?即便她身為合歡宗首席時,斬殺的修士也不在少數。
白骨鋪就長生路,這本就是修仙界的鐵律。
謝昭臨站在陣中,突然問道:“你之前也是從這個傳送陣下來的?”
墨魘艱難地搖頭,“不……是從那個損壞的傳送陣下來的……”
說著又咳出一口鮮血,麵容扭曲,“奴……奴不知道傳送陣已經損壞……差點把命搭在傳送過程中……”
謝昭臨眸光微閃,難怪墨魘一開始會如此暴怒,原來是因為這個。
“所以你就直接衝著巨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