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魘乖乖滾去調息,謝昭臨也不再多思。
指尖掐訣,體內靈力緩緩流轉。
黑水淵底的陰煞之氣依舊侵蝕著她的經脈,每一次調息都讓她渾身不適。
她不得不承認,在這鬼地方消耗力量的速度確實快得離譜——即便以她如今築基期的修為,全力施為下也撐不過兩個時辰。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謝昭臨才重新睜開雙眼,正想讓五隻獸魂去勘察一下附近的地形,目光卻在掃過正在角落療傷的墨魘時,動作微微一頓。
隻見墨魘正用牙齒撕開衣擺包紮傷口,抬頭瞥向洞口的眼神卻異常清明。
那副狼狽模樣與眼底的精光形成詭異反差,仿佛痛苦隻是層隨時能揭去的偽裝。
謝昭臨無聲冷笑。
魔族分身終究是魔族分身,即便套上奴隸契約的枷鎖,骨子裡的狡詐也不會消失。
正想重新敲打敲打對方時,謝昭臨突然意識到自己竟忘了最關鍵的一點!
雖然奴隸契約已經鎖死了墨魘主動傳訊的可能,但若是魔族本體那邊有什麼特殊手段,難保不會通過血脈感應之類的秘術強行聯係。
想到這裡,她後背頓時沁出一層冷汗。
“幸好剛剛我一直盯著他……”謝昭臨暗自慶幸,就連剛剛調息時也一直在讓獸魂警戒,就算對方真有異心,恐怕也找不到機會。
但這樣的防備終究不夠穩妥。
謝昭臨指尖輕點眉心,一縷神識順著契約烙印直刺墨魘識海。
她在這道烙印中又加了一條鐵律——沒有她的允許,墨魘不能以任何手段、任何方式和行為,給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傳遞消息。
這條禁令被她用最嚴苛的契約之力烙印在墨魘神魂最深處,一旦違反,立刻魂飛魄散。
墨魘正在運轉的功法突然一滯,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能清晰感受到那道新加的禁製有多麼可怕——那不僅僅是簡單的約束,而是將他的神魂與外界的聯係徹底切斷。
從此以後,他連一個眼神都無法自主投向他人,更彆說傳遞消息了。
但麵上他隻是微微皺眉,很快又恢複如常,繼續專注調息,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出言辯解,仿佛早就料到會有這一遭。
謝昭臨見狀,唇角微微上揚。
這才像話——既然身為奴隸,就該清楚自己的處境。
她滿意地閉上眼睛,重新進入調息狀態,有了這道鐵律,就算魔族那邊真有什麼後手,現在也徹底無計可施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她帶著墨魘和獸魂們幾乎將整個崖底翻了個底朝天。
那些錯綜複雜的洞穴,陰暗潮濕的水潭,甚至是岩壁上的每一條縫隙,都被他們仔細探查過。
霜翎和雪梟負責空中偵查,紫電貂憑借速度穿梭於狹窄的岩縫,冰晶虎和螣蛇則在地麵搜尋。
蜂群更是分散到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墨魘雖然修為被壓製得厲害,但畢竟曾是金丹修士,神識強度遠超尋常築基,在搜尋中也發揮了不小作用。
然而結果卻令人失望——除了那些遊蕩的陰魂和幾株普通的陰屬性靈草外,他們一無所獲。
彆說往生花了,就連類似的天材地寶都沒見到。
“主人……”墨魘垂頭喪氣地走過來,原本高大的身形似乎都佝僂了幾分,“奴……奴真的親眼見過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