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臨的腳步微微一頓,強大的神識瞬間擴散開來,直接探向前方區域。
通過神識探查,她清晰地看到前方山穀中的景象——兩方人馬正在激烈交戰,或者說,是三方對峙。
一方是渾身魔氣繚繞的魔族修士,約莫五六人,個個出手狠辣。
另一方則是穿著明黃色僧袍的光頭和尚,正是明光宗的弟子。
而第三方,則是一頭蜷縮在洞穴深處的築基後期妖獸碧磷蟒,此刻正警惕地盯著洞外的打鬥,顯然是在守護洞內的某樣東西。
謝昭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明光宗的禿驢,前世她就和這些人打過交道,煩得很。
那些和尚張口閉口就是“施主請自重”、“阿彌陀佛”,她甚至都還沒靠近就能和她嗶嗶一堆大道理。
將那些禿驢的魔音從腦海中甩出去,她仔細觀察著場中的情況。
魔族修士們身上大多帶著深淺不一的劍傷,傷口處還殘留著淡淡的佛力波動,顯然是先被偷襲所致。
而明光宗和尚們雖然也掛了彩,但傷勢明顯更輕,更像是後來加入戰局。
她注意到地上還散落著幾件魔族常用的探寶法器,其中一個羅盤狀的物件甚至還在微微發光——這分明是魔族先找到了這裡,正在破陣時被突然襲擊。
“嗬,禿驢還是這套路。”謝昭臨在心中冷笑。
前世她不知多少次撞見類似的情形。
明光宗的禿驢們總是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實際上搶起資源來比誰都狠。
她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北冥秘境中,那些和尚口口聲聲說“此物與佛有緣”,結果轉頭就把一整片千年靈草園搬空了。
此時,明光宗的為首和尚正雙手合十,對著魔族修士朗聲道:“阿彌陀佛。諸位魔族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洞中靈植與我佛有緣,不該被魔氣玷汙……”
謝昭臨幾乎能背出接下來的對話——這些禿驢的套路從來就沒變過。
那魔族領頭修士氣得臉色發青:“放屁!明明是我們先找到的!你們這些禿驢偷襲還有理了?”
謝昭臨看得直搖頭。
這戲碼她前世見過太多次了——明光宗的和尚最擅長的就是這種以退為進的把戲。
他們會先好言相勸,若對方不聽,就會不得已出手,最後還要擺出一副我是為你好的嘴臉,甚至偶爾還要擺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
她又想起曾經在東海秘境,那些和尚也是這般對她說的:“施主,這蛟龍卵與我佛有緣,還請施主成全。”
當時她氣得直接祭出本命法寶,把那群禿驢打得抱頭鼠竄。
想到這裡,謝昭臨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空蕩蕩的手腕。
前世她的本命法器蝕月綾就常年纏繞在那裡,那件以月華精金為主料,輔以無數天材地寶鍛造而成的靈寶,早已與她心神相連,如臂指使。
如今重生歸來,不管用什麼飛劍法器,都覺得隔靴搔癢,彆扭得很。
那些尋常法器在她手中,輕了嫌飄,重了嫌鈍,靈力運轉總是差那麼一分流暢與圓融,處處透著不適。
“看來等出了秘境,第一件事就是得重新搜集材料,把蝕月綾儘早煉回來。”她在心中暗忖。
正當她思緒飄遠之際,場中局勢陡然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