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自那日之後,仇長老竟真的沒有再踏足謝昭臨的洞府,甚至連墨魘那邊,也再未有過任何直白熱烈的糾纏。
青溪宗內,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墨魘是顯而易見的鬆了一口氣,每次外出處理雜務時,他不必再提心吊膽、時刻防備著那位神出鬼沒言語驚人的長老,整個人的氣息都輕鬆了不少。
他甚至有心情將院外的小藥園打理得更加井井有條。
謝昭臨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卻並未完全放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仇千紫那日表現出的執著和狂放,絕不可能因為一次提到宗主的拒絕就輕易放棄,更何況她最後離去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絕非善罷甘休的征兆。
這種平靜,更像是一種蟄伏。
她或許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或者……正在籌劃著什麼?
無論如何,謝昭臨都不敢掉以輕心。
她一邊抓緊時間鞏固金丹中期修為,一邊還在用養魂木溫養五小隻的魂體,一邊暗中通過墨魘,留意著宗內、尤其是陣峰的一切風吹草動。
然而,仇長老那邊卻安靜得有些過分,她似乎真的沉浸在了陣峰的事務中,深居簡出,連宗門內的一些尋常聚會都很少露麵。
這種異常的平靜,反而讓謝昭臨心中的那根弦繃得更緊了。
日子在一種近乎詭異的平靜中,又悄然滑過了半年。
這半年裡,謝昭臨深居簡出,修為徹底穩固在金丹中期,五小隻的魂體在養魂木的作用下也已經完全恢複,甚至還壯大了幾分。
更讓謝昭臨驚喜的是,在紫縈的幫助下,養魂木真的比原來長高了一些,這樣下去,成長為成熟期也隻是時間問題。
然而,這種平靜,在某個看似尋常的清晨,被徹底打破了!
“鐺——!鐺——!鐺——!”
三聲急促而洪亮的鐘鳴,驟然響徹整個青溪宗上空,鐘聲悲愴,帶著一種不祥的意味!
謝昭臨猛地從入定中驚醒,身影一閃便出現在院中,她抬頭望向鐘聲傳來的方向,眉頭緊鎖。
墨魘也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後,臉色凝重:“主人……這是?”
幾乎同時,院外不遠處已傳來其他弟子驚慌失措的喧嘩聲,顯然不少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喪鐘驚動,紛紛走出洞府查看。
“喪鐘三響!是峰主隕落的信號!”
“劍峰!是劍峰方向!淩峰主他……”另一個聲音顫抖著,話未說完,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怎麼可能!淩峰主乃是金丹巔峰劍修,劍道通玄,昨日我還見他在演武場指點弟子,怎會一夜之間就……”
“難道是修煉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呸!休得胡言!淩峰主根基深厚,豈會輕易走火入魔!我看……怕是遭了暗算!”有弟子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恐懼和猜測。
“暗算?在咱們青溪宗內?誰敢?!”
議論聲、驚呼聲、質疑聲混雜在一起,如同沸水般在宗門各處炸開,恐慌的情緒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就在這時,數道強橫無匹的遁光如同流星般從主峰和各峰衝天而起,裹挾著令人窒息的威壓,直奔劍峰而去!
那是宗主和幾位元嬰長老的氣息!
緊接著,一道威嚴的聲音傳遍各峰,帶著難以掩飾的震怒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