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是數據模型,不是真的魚呀。”王萱笑得前仰後合,“等周末我們去釣魚,釣上來的魚讓阿姨給你做鬆鼠鱖魚,比遊戲裡的好看還好吃。”
芙寧娜聽得認真,忽然放下筷子:“那我要在暗區裡多撿點繩子,說不定能當魚線用。”
阿黃差點把嘴裡的湯噴出來:“遊戲裡的繩子是綁物資的,釣魚得用專用魚線,我明天給你找一卷。”
飯後,芙寧娜坐在地毯上,一邊用平板玩《原神》鋤大地,一邊用手機掛著暗區的離線模式。王萱在整理下周去珠海拍攝的設備,阿黃則在研究新出的釣魚攻略,客廳裡隻有設備運行的低鳴和芙寧娜偶爾發出的輕呼。
“你看這個丘丘人,居然在偷我的落落莓!”芙寧娜戳著屏幕,“跟楓丹的偷果鳥一模一樣,就知道趁人不注意下手。”
王萱湊過去看了一眼,忽然指著屏幕角落:“那裡有隻晶蝶,快抓它,能換原石。”
芙寧娜手忙腳亂地操控角色跑過去,晶蝶卻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她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比楓丹的光蝶還機靈!”
“慢慢來,它會停在水邊的。”阿黃頭也不抬地說,“就像現實裡的蝴蝶,總愛在花叢和水源邊打轉。”
果然,過了一會兒,晶蝶真的落在了湖邊的荷葉上。芙寧娜屏住呼吸,輕輕點擊屏幕,終於成功捕獲。“抓到了!”她舉起平板展示,眼睛亮得像兩顆星星。
王萱看著她雀躍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兩個遊戲像兩麵鏡子——一麵照出楓丹的影子,一麵映出現實的輪廓,而芙寧娜站在中間,把兩個世界的光都揉進了眼裡。
深夜,芙寧娜躺在床上,兩個手機都放在枕邊。左邊是暗區倉庫裡整齊碼放的物資,右邊是原神楓丹的夜景,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屏幕上投下一道銀線,像給兩個世界搭了座橋。
她想起今天在暗區裡,那個菜隊友終於成功淘汰了一個敵人,發來一連串的感歎號;想起在原神裡,帶的萌新第一次打出融化反應時的歡呼;想起王萱幫她拍的照片裡,自己抱著手機笑的樣子;想起阿黃媽媽烤的蛋撻,甜得能粘住牙齒。
這些碎片像水流裡的光點,慢慢彙聚成河。
第二天一早,芙寧娜拉著王萱和阿黃去了公園。她果然用暗區裡的聽聲方法,在蘆葦叢裡找到了三隻流浪貓。阿黃媽媽準備的貓糧剛倒出來,貓咪就搖著尾巴圍了過來。
“你看,有用吧?”芙寧娜蹲在地上,看著貓咪吃東西,眼睛裡滿是溫柔,“遊戲裡的本事,在現實裡也能用。”
王萱舉著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照片裡,陽光穿過蘆葦,落在芙寧娜和貓咪身上,像撒了層金粉,手機從她口袋裡露出一角,屏幕上還停留在暗區的倉庫界麵。
回去的路上,芙寧娜忽然說:“我好像有點明白,人類為什麼喜歡做遊戲了。”
“為什麼?”阿黃問。
“因為可以把想念的東西放進去,把想說的話說出來。”芙寧娜望著遠處的天空,“就像我在楓丹,會把民眾的故事編成歌劇。”
她頓了頓,忽然笑了:“而且,在遊戲裡,我既能當守護楓丹的水神,也能當和你們並肩作戰的普通人,這種感覺……很奇妙。”
王萱和阿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笑意。
或許遊戲的意義從來不止於娛樂。對芙寧娜來說,它是連接過去與現在的橋,是讓她在陌生世界裡找到熟悉感的錨;對王萱和阿黃來說,它是看見芙寧娜內心的窗,是讓彼此距離更近的紐帶。
就像珠江的水流會彙入大海,楓丹的潮汐會漫過堤岸,這些細碎的瞬間,終將在時光裡沉澱,變成比遊戲數據更長久的東西。
下午,芙寧娜打開原神,給角色換上了新獲得的水之翼。翅膀展開時,藍光在屏幕上流轉,像真的有水流在舞動。她操控角色站在楓丹歌劇院的頂端,望著遠處的雲海,忽然對著手機輕聲說:“我在這裡,也很好。”
風吹過陽台,帶來白玉蘭的香味。王萱在整理照片,阿黃在廚房幫媽媽打下手,鍋裡的湯咕嘟咕嘟冒著泡,像在應和著屏幕裡的潮汐聲。
兩個世界的光,在此刻交彙,溫柔得像從未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