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錢!”
劉徹咆哮的聲音,響徹雲際,“朕為了國庫虧空,費儘了心思,丟儘了臉麵,甚至連皇位都要丟了,卻成了顏異、趙禹兩隻老鼠的進身之階,朕的錢!那是朕的錢!”
說到這裡,他一把抄起了長安之變那摞章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臉色鐵青,氣喘加劇,額頭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陛下。”
皇帝幸臣們都跟著變了臉色,同時呼喚著便要過去攙他。
劉徹翻白的眼睛逼退了所有人,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丹藥。”
病退離宮。
劉徹知道自己沒病,而太醫義妁所開的降火湯藥肯定不會去吃,為了裝樣子也為了龍體,方士的丹藥,就成了唯一選擇。
劉徹是個公認多欲的皇帝,來到甘泉宮仍不忘載歌載舞,但人已近不惑之年,整夜操勞,難免有所不濟,丹藥之妙,存乎於心也。
“還是叫太醫吧。”吾丘壽王緊張道。
丹藥這玩意。
隻有皇帝才會追求認可,而天下人早從秦始皇帝之死,看清了那群煉丹方士的真實麵目。
以丹藥治病,這輩子八成是有了。
陛下無病時,吃些丹藥沒什麼,但陛下龍顏之變,哪怕吾丘壽王不懂醫者的望聞問切,也知道陛下或許真的病了。
叫太醫更加靠譜。
春陀、蘇文等內侍也沒了主意,不知該聽誰的。
“你、你們想朕死嗎……丹藥!”劉徹的龍顏逐漸發黑。
春陀不敢耽擱,奔到龍榻邊揭開玉盒,從中取出兩枚鮮紅的丹藥,又奔了回來,“丹藥來了!丹藥來了!”
當著皇帝的麵,春陀先吞下一枚丹藥,而後將另一枚丹藥送進陛下的嘴裡,一手扶著陛下的後頸,一手接過水碗喂其喝下。
劉徹費勁的用水裹著丹藥咽下,丹藥下了肚,不消多時,眾人就看到龍首的汗慢慢收了,龍顏的灰黑之色也轉為了紅色,但不是那種正常的紅,更像是血液上湧的紅!
陛下恢複了精神,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好。
吾丘壽王見過將死之人的回光返照,雖然臣下不能詛咒龍體,但不得不說好像啊。
可見幸臣們見怪不怪的模樣,吾丘壽王心裡滿是悲涼。
劉徹望了望吾丘壽王,“枚皋說,你在廷議上吐血而倒,大病未愈就迎風冒雪趕來離宮,忠心難得,春陀。”
“奴婢在。”
“再取枚丹藥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