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遠離航道,地形平坦,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伏擊區!
“那裡是……”
龍戰的聲音帶著一絲困惑。
林雲看著他,一字一句,聲音平淡得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那裡,是他們的墳墓。”
這六個字,平淡無奇,卻仿佛蘊含著某種來自九幽地獄的魔力,讓整個最高軍事指揮中心瞬間死寂。
所有的喧囂,所有的數據流,所有的急促呼吸,都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龍戰那雙虎目,死死地盯著全息地圖上那個鮮紅的圓圈。
它就像一滴血,滴在了蔚藍的大洋之上,詭異而刺目。
他的大腦,那台堪比超級計算機的戰爭機器,在瘋狂運轉。
他調動了畢生所學,檢索了所有經典戰例。
卻找不到任何一個能夠支撐林雲這個決策的理論依據。
那個位置,是海洋的一片開闊海域。
水深超過四千米,海底地形平坦如鏡,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海山或峽穀作為掩護。
將龍國最寶貴的戰略核潛艇部隊——
國之重器“龍鯨”,全部集中到這樣一個無遮無攔的“靶場”裡,這在任何一本軍事教科書裡,都等同於自殺!
“林顧問……”
一名資深的作戰參謀終於忍不住,聲音乾澀地開口。
“這個坐標……是我們的‘龍鯨’部隊預設的決死陣地嗎?”
“可即便是決死反擊,也應該選擇在敵方航母戰鬥群的必經之路上,才能發揮最大作用。這裡……”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把艦隊放在這裡,彆說伏擊,恐怕連敵人的影子都摸不到。
林雲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們的反應,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龍部長,參謀部的推演,是基於常規戰爭邏輯。”
“但鷹聯邦的指揮官,此刻也正用同樣的邏輯,在推演我們。”
“他們認為,我們的主力正在內陸‘挖土’,沿海空虛。”
“他們認為,我們僅剩的海上力量,必然會收縮防禦,依托陸基火力,在近海與他們周旋。”
“他們甚至會預判,我們可能會派出小股部隊,在海島或者海峽周圍的複雜水域,進行騷擾性伏擊。”
“所以,”
林雲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甚。
“他們真正的主力艦隊,為了規避一切可能存在的、我們‘拚死一搏’的風險,根本不會走常規航道。”
“他們會繞一個巨大的弧線,從一片他們自認為絕對安全的海域,高速穿插,直抵我們的軟肋。”
他伸出手指,在全息地圖上輕輕一點。
一道虛線從鷹聯邦艦隊集結地劃出,繞過所有常規航道和島鏈,精準地掠過了那個鮮紅圓圈的邊緣!
“他們會經過那裡。”
林雲斷言道。
“並且,出於絕對的自信和對戰術隱蔽的追求,他們甚至不會開啟大範圍的主動聲呐探測。”
“因為在他們的邏輯裡,那片海域,不可能有任何威脅。”
整個指揮中心,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林雲描繪出的這幅戰爭圖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已經不是戰術推演,而是……
預言!
是一種洞穿了時空,窺見了未來的恐怖能力!
龍戰的心臟在胸膛裡瘋狂地擂動。
理智告訴他,這是豪賭,是把龍國最後的海上希望,押在一個人的一段話之上。
一旦失敗,鷹聯邦艦隊將如入無人之境。
正在沿海瘋狂施工的地下避難所入口、剛剛開始鋪設的黑白膜錨點,都將成為對方導彈下的焦土!
那將是末日之下的末日!
可……
十七次推演,十七次慘敗!
常規戰法,已是死路一條!
既然橫豎都是死,為何不信他一次?
相信重生者林雲!
相信這個創造了無數不可能的男人!
“呼……”
龍戰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氣息仿佛帶走了他所有的猶豫和彷徨。
他猛地抬起頭,雙目之中,一片決然。
“命令!”
他的聲音,如洪鐘大呂,響徹整個指揮中心。
“‘龍鯨’部隊,放棄所有預定計劃!”
“關閉一切不必要的設備,進入最高等級的靜默潛航狀態!目標,坐標XXX,XXX!”
“命令!”
“所有剩餘水麵艦艇、岸基航空兵,佯裝集結,向我近海防禦圈收縮,做出死守姿態!把戲,給我做足了!”
“命令!”
“戰略支援部隊,對敵進行全頻段電磁乾擾與欺騙!”
“我要讓鷹聯邦的衛星和偵察機,看到一場我們為他們精心準備的‘大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