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反正破屋裡,歇哪都一樣,我等會去喊娘與哥哥們過來。”
裴蓉蓉吃了顆櫻桃肉,轉頭努了努嘴。
循著她所指望去,花瑜璿瞧見葉氏與馮姨娘占了火堆旁有兩把破椅子的地方。
有火可以烤,又有椅子可以坐,乍一看挺好。
半夜時分。
秋雨忽至,簌簌而下。
雨勢雖不大,但也不小。
屋頂破洞有雨落進屋內,風裹挾著雨又從門窗掃進。
不僅如此,風有愈吹愈烈的架勢,將火堆上方的屋頂掀走一塊。
一時間,早已打瞌睡的裴家人都被雨淋醒。
特彆是葉氏與馮姨娘入夜時,自以為占著舒適愜意的地方休息,此刻被雨一淋,頭發已然滴水,身上衣衫幾乎半濕。
兩人的眼珠子來回掃去,想尋個能避風擋雨的地,見門口的角落被二房的人占著,隻好悻悻選了旁的地。
翌日清早,雨霽初晴。
幾輛馬車繼續往雲縣方向行駛。
中午停車歇息的時辰,馮姨娘一車接著一車發乾糧。
到了姚綺柔所坐車前,她遞了幾塊餅進去。
裴蓉蓉接過便喊:“我們這車坐六人,你怎麼隻給五塊?”
馮姨娘尷尬笑了笑,又遞上一塊。
心裡腹誹,等下夫人就來整治他們了。
隻片刻,葉氏便帶著兩個年輕女子到來。
“二弟妹,眼下的局麵我得知會你一聲。昨夜下雨,幾匹馬被淋。今日若要趕路,那幾個車夫提出要加錢,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可咱們身無分文,這如何是好?”
姚綺柔出了車廂,淡聲反問:“大嫂覺得該如何解決?”
葉氏笑道:“二弟妹不喜花家女這個兒媳,池澈也不想要這個娘子,至於她本就要與池澈和離,我覺著咱們可以把她賣了。”
車內的花瑜璿:“……”
當她不存在麼?
正要開口,便聽得她名義上的婆母道:“大嫂想賣個人賺點銀錢,我也理解。”
葉氏笑容更甚:“二弟妹理解便好。”
花瑜璿火急火燎出了車廂,想與人理論,卻被婆母用力推進了車內,並讓裴蓉蓉拉住她。
緊接著,聽得婆母朗聲道:“喜不喜歡新兒媳,是我的事。大嫂自個有兒媳,是既有嫡兒媳,又有庶兒媳,不妨賣掉一個,惦記我的兒媳作甚?”
花瑜璿怔住,想出車廂,被裴蓉蓉給抱住了胳膊。
車外的葉氏怒不可遏:“姚氏,你,你彆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姚綺柔笑了,“要讓父親母親評評理麼?”
“車夫要加錢,這事情本就是父親母親讓我來解決的。若沒花父使壞,咱們裴家能落得此般田地?”葉氏拔高嗓門,“就該賣了花家女。”
花家女長相不俗,定能賣個好價錢。
“花父行徑究竟如何,我不予評判。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大伯哥先前與京城哪些權貴有所往來,大嫂難道不清楚?”
葉氏一哽,撒了潑:“我不管,如今車夫要加錢,你要不把花家女賣了,要不你來解決錢的事。”
姚綺柔不想跟葉氏再吵,從袖兜內掏出幾顆碎銀子。
這是昨日離開樊州城時,身旁的徐媽媽塞她手上的。
葉氏一把搶過:“有錢不早說?”
“這是徐媽媽給的,全被你搶走。”姚綺柔壓著火,“後續車夫要再加錢,不許你再打我兒媳的主意。”
葉氏鼻子裡哼了一聲,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