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池澈:“……”
眼眸不經意瞥見他對斜麵立著的花瑜璿,小姑娘不經事,瑩潤的耳垂竟起了紅意。
聽得她急急道:“二夫人,我也不覺得冷。”
“你這孩子,怎會不覺得冷?”姚綺柔不容他們拒絕,口吻命令般道,“都聽話,若是受了寒,咱們可沒錢請大夫。”
兩人這才收下被子。
姚綺柔忙前忙後,將要給兒子兒媳的物什整理起來:“碗得帶幾隻去,筷子也帶兩雙,魚帶兩條,米也得帶上。”
“都不必了。”裴池澈道。
“怎麼不必?餓壞了,如何是好?”姚綺柔掃了兒子一眼,“你這身形,餓個幾日沒問題。”視線挪向花瑜璿,輕聲道,“瑜璿才及笄,比文興與星澤年紀還小,她還在長身體呢,不能餓。”
說到底,花父花母當真是對狠心的父母,以往怎麼沒能瞧出來?
花瑜璿一怔。
父母丟棄她,此刻本該恨她的二夫人竟然關心她。
“餓不到她。”裴池澈又道,“山洞內沒有鍋,米帶去也沒法煮。這些魚,你們留著吃。在山上,我可以打獵。”
“行罷,筷子總要帶兩雙去。”
“這些筷子還是我方才拿匕首削的,山上多木柴竹子,要製筷子不成問題。”
“行行行。”
姚綺柔從未覺得自己這般嘮叨。
“娘,主要山上有野獸,我這會趕著回去,也是想在天黑前,弄兩扇洞門。”
否則的話,小院內能修的家具物什,他還想儘量修一修。
“知道,你們快出發罷。”
姚綺柔擺擺手,目送小夫妻離開。
裴彥出聲:“他們隻是回山洞去,又不是遠遊,二嫂不必這般千叮嚀萬囑咐。”
“頭一回來這鄉下地方,孩子們又都沒受過苦,我不放心呐。”姚綺柔看著兒子兒媳的身影走遠,喃喃低語,“也不知阿徹他們如何了?”
她與裴徹的長子長媳,還有裴彥的長子,他們全都跟著裴徹遠在邊疆。
“二哥本事比我高,身手比我好,二嫂放寬心。那兩小子都懂事,二嫂長媳又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他們在二哥的帶領下,定在建功立勳。到那時,咱們回樊州城有望了!”
姚綺柔頷了頷首:“如此甚好!”
裴池澈與花瑜璿才走不到半刻鐘,看到村道上有幾個孩童圍蹲在一處,似乎在瞧地上什麼稀奇玩意。
花瑜璿好奇,定睛一瞧,竟見孩童都拿著小木棍,狠戳地上一團黑乎乎的物什。
那物什發出嗚咽之聲,顯然是活物。
“小孩,你們在乾嘛?”
她快步走近。
有孩童轉頭道:“這隻小狗活不了了。”
花瑜璿攏住裙裾,蹲下身:“它怎麼了?”
裴池澈俊眉微微蹙起。
她怎麼會有如此重的好奇心?
自己可要趕回去尋合適的木材做成洞門,她倒好,與孩童蹲到一處去了。
一少年輕聲道:“方才有馬車經過,不知道這狗是馬車上丟下來的,摔到了,還是被馬車撞了或者壓了,總之活不了了。”
另一孩童道:“我們這般戳它,它都沒能站起來跑。”
“都彆戳了,戳到它的傷處更不好。”花瑜璿阻止他們的小木棍繼續伸過去。
眼前的小狗通體黑毛,體型不大,可見月份不大。
因為是黑毛,瞧不出傷在了哪。
“不能戳,那就不好玩了。”
孩童們一哄而散。
花瑜璿隻覺身後籠了一道陰影,將她與小狗罩住,陰惻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