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布,還得買針線剪子。
錢遠遠不夠用,目下看來買布做裡衣裡褲是不能了,唯有再退而求其次,少買些布做短褻褲罷。
盤算來盤算去,她終於開口:“老板娘,我要十尺白胚細棉布。”
“好,五十文。”
女店主打開布匹,一尺尺測量。
花瑜璿數出五十文錢,放去了櫃台上,心裡踱了幾遍,厚著臉皮問:“能不能送點針線?”
女店主抬頭微笑:“小本生意本就利薄,再說你也隻扯了十尺布。”
“漂亮姐姐,如果我再買把剪子呢,你能送些針線給我麼?”
花瑜璿在櫃台旁的架子上拿了把秀氣的剪子,想著小剪子價格也相對便宜些。
雖說做衣裳還是大剪子方便,但如今錢怎麼省便怎麼來。
聽到“漂亮姐姐”的稱呼,女店主噗哧而笑:“行,你就算不買剪子,我也送你針線。”
“姐姐,剪子還是要的。”
“小姑娘嘴巴真甜。”
女店主麵上笑容愈發深了些。
看年歲,她都可以把她給生出來了。還喊她姐姐,特彆是漂亮姐姐,一聽就教人心花怒放。
“你手上這把剪子要三十五文錢,我算你三十二文,再送你一些針線。”
“謝謝姐姐,你人真好!”花瑜璿笑得甜,喊得也甜,“你店裡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
一直默不作聲的裴池澈:“……”
她的臉皮是真厚,能問人能否送針線。
女店主明顯上了年紀,換作旁的年輕女子該喊她一聲大嬸。
不應將稱呼往高了喊麼?
她喊姐姐,這女店主竟高興成這般,委實令人不解。
再則這女店主也不算漂亮……
轉念想到她對他的稱呼,似要達到什麼目的時,她會喚夫君。而每每不經意脫口而出之時,她喚的都是姐夫。
她這嘴裡怕是聽不到真話。
整一個滿口謊話的騙人精。
櫃台邊。
女店主將十尺布折疊起來,剪子放在上頭,從櫃台裡取出針線。
“給你一枚針,一隻小線團。”
“謝謝姐姐,我想問針多少一枚,小線團多少一個?”
“不貴,一文錢一枚,小線團兩文錢一個。”
“那我買兩枚針,再買一隻小團線。”
到時候二夫人與蓉蓉大抵也需要用。
如此想著,花瑜璿低頭數銅錢,剪子三十二文錢,兩枚針兩文錢,小線團兩文錢,她得再付三十六文。
“五十文已經在這了。”女店主含笑道,“你再給三十五文就成。”
說著,將送的針線先挪過去,再將小姑娘自個買的也挪過去。
“姐姐又送我針線,又給我優惠。”花瑜璿笑得眼眸晶晶亮,“您真的是個大好人!”
“苦日子會過去的。”女店主溫柔道。
“我也這麼認為。”
花瑜璿點點頭,眼底隱約有淚花在湧動。
不管是她還是原身,何時為一點小錢如此盤算過,眼下一個陌生店主的溫言細語,足以讓她覺得溫暖。
女店主將針彆在線團上,用紙包住剪子頭,幾樣物什放到布裡頭,對折再對折包裹起來,外頭用細布條綁了個結實。
“剪子不會戳到布,拎著也方便。”
“謝謝姐姐!”
告彆女店主,小夫妻出了布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