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少女嗚咽了一聲,像隻被困住的小獸,蜷縮成一團,不住地發著抖,
就怕是再燒起來了,
裴昭立馬丟下輿圖,伸出的手還沒觸碰到她額頭,就看長睫忽閃了幾下,睜開了眼,
剛睜開,還在迷茫中,見到將軍就轉眼笑了,杏眼彎彎,眸光瑩瑩,漾進人心裡。
杜蘭心裡罵,狐狸精勾人有一套。剛罵完就聽將軍吩咐,“派人傳熱水進來。”
傳熱水,便是要沐浴了,杜蘭捏著拳頭離開。
阿巧在夢裡剛被雪狼啃完一條腿,正在絕望時突然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個擔憂的裴將軍,
她摸了摸額頭,不燒了,肉羹的香味一個勁地往鼻子裡鑽,於是捉住將軍手,寫到,“奴餓了。”
共處一室整整五日,他們同床共枕,將軍都不曾對她做過任何逾矩之事,
將軍是個君子,而且是個芝蘭玉樹,溫文爾雅的君子,她很難不心生愛慕,
男人掌心寬大,帶著薄繭,而她的手心也有薄繭,
她笑了下,翻手覆了上去,
手指穿過那人指縫,大手想抽回,她不讓,反而握住,變成十指相扣的樣子,抬眼追著那人目光,
五天了,這是他們貼得最緊的一次。
將軍笑道,“抓著我,我怎麼給你準備肉羹。”
阿巧放開,將軍起身準備碗勺,
她在醒來後又問過將軍關於孩子的事,
而將軍也不曾改口,表示,沒成婚,沒孩子,沒關係,
是的,是告訴她,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於是她掏出香囊,將軍明顯一愣,便說,“撿的。”
她掏出木牌,在將軍麵前晃了好幾下,用力點了點“裴昭”二字。
將軍蹙眉,半天沒說話,
她把木牌伸將軍鼻子底下,
將軍說,“你不必知道。”
阿巧差點背過氣去,
她不明白將軍為何否認他們的關係,明明是孩子生父,確不承認孩子的存在,不承認,就意味著不會告訴她孩子的下落,
好在將軍還是喜歡她的,那她便能以此為突破,慢慢解開他心結,讓他告知真相。
將軍喜歡她,她也是有點喜歡將軍的,特彆是知道自己和將軍有個孩子之後,
她無比慶幸自己回來了,從雪狼口中活了下來,來到將軍身邊,若將軍不嫌棄,她願意侍奉將軍左右,當個婢子,姬妾,什麼都好,
這亂世,活著就實屬不易,她彆無他願,隻求餘生能在將軍身邊安身立命,為他生兒育女,足矣。
將軍去盛羹了,
那個滿是秘密的小包袱就放在榻尾的櫃子上。
阿巧披上外袍,挽起長發,端坐在將軍麵前,將軍把滿滿的肉羹放她麵前,
浴桶送進來了,一桶桶的熱水也送進來了,倒進桶裡,水霧彌散,熱氣蒸騰,
看得阿巧心砰砰跳,
她捉住將軍的手,落筆故意輕佻,
“將軍可願和奴一同——”
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