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遠處屋簷上的清明饒有興趣地眯起眼睛注視著掌門人和商人們。
“竟然這樣做了?”
清明用微妙的眼神看著掌門人,輕聲笑了起來。
“不知道。”
現在掌門人所做的究竟是要把他們推向真正的地獄,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給予最後一次溫情。
兩種解釋都有可能。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現任華山掌門玄從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人。
“就是這樣。”
難道沒看到嗎?
那個緊握地下密室門哭泣的掌門人的樣子。
即使內心痛苦萬分,外表仍然保持著華山掌門應有的風範。即使在門派搖搖欲墜之時,他依然保持著溫和與尊嚴。
清明眯起眼睛注視著掌門人。
“但這還不夠。”
忍耐力已經證明了,但作為掌門人,除了品德和忍耐力之外還需要其他東西。
當然這也是重要的,但作為華山……不,一個門派的掌門人,還需要具備其他素質。
“那就是冷靜。”
掌門人就是這樣的位置。
雖然這裡是道士們生活的地方,但華山的本質是一個武派。
無論性格如何,作為掌門人必須具備冷靜。為了華山的榮耀,必須徹底地權衡利弊。
玄從是否具備了作為掌門人所需的冷酷之心?
清明趴在屋簷上,用手托著下巴,微微撐起了身子。
嘎吱嘎吱嘎吱!
隨著這聲響,他的背部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
清明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捂住腰部,再次趴倒在屋簷上。
“哎喲,要死了。”
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全身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儘管他一直在修煉內功和正陽功,但體內的先天之氣似乎並沒有恢複的跡象。
按理說,三個月後應該能恢複到原來的狀態,但問題在於能否撐過這三個月。本來就已經虛弱不堪的身體,現在連正常活動都做不到。
“嗯……得想個辦法才行。”
清明深深地歎了口氣,微微抬起頭來。
先不管他的身體問題,必須看看那邊的情況如何發展。
“你們請求延期還款了嗎?”
恭問連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他原本以為會有些變數。他從未低估過華山的實力。每天都有數十個門派興起或消失,在那伏魔戰中能夠延續數百年的門派絕非易事。
雖然現在的華山不如從前,但曆史悠久的門派必然有其底蘊。
然而……
“這所謂的底蘊竟然隻有這點兒嗎?”
他不禁苦笑起來。
“難道是我高估了華山?”
仔細想想,如果他們還有實力,就不會陷入這種局麵。恭問連深深地歎了口氣。
“掌門。之前我已經明確說過,不能再次延期還款日期了。”
“誤會了。我並不是在請求恭掌櫃寬限。”
“……什麼?”
玄從靜靜地望著恭問連,開口說道。
“華陰商界的立場我們非常清楚。正因為如此,我才向各位親自請求。十萬兩雖多,但每個人分攤的金額並不相同。”
“確實如此。”
“所以我想問問各位,是否有人願意個人延期還款期限。”
恭問連皺起了眉頭。
“淺薄的手段。”
他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
“那麼,對於不願延期還款的人,你們打算如何償還?”
“是的。”
“什麼?”
恭問連瞪大了眼睛。
“雖然華山不如從前,但仍有願意伸出援手的人。雖然未能籌齊十萬兩,但也籌集了一部分。如果各位願意幫助華山,華山的名字就不會丟失。因此懇請大家今天能體諒華山的處境,華山一定會以自己的名義回報大家。”
掌門再次合十行禮。雖然姿態謙卑,卻顯得十分堅定。
看到這一幕,恭問連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真是荒謬……”
“也就是說。”
就在這一刻,一直觀察情況的劉宗山打斷了恭問連的話。雖然並非有意為之,但恭問連還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如果延期還款,就承諾還錢嗎?”
“正是如此。”
“掌門。坦白說吧。”
劉宗山苦笑著繼續說道。
“華山隨時可能倒閉,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實。而掌門要求延期還款,不就是讓我們承擔收不到錢的風險嗎?”
“……確實如此。”
“這怎麼可能呢?”
恭問連重新整理了一下臉色。雖然劉宗山打斷了他的話,但畢竟他說出了自己礙於麵子說不出的話。這樣反而更好。
平時他可能會安撫劉宗山,平息事態,但這次恭問連選擇了沉默。現在有必要進一步逼迫掌門。
“一切都結束了。”
在這裡,華山將宣告其悠久曆史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