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的消息還沒有嗎?"
"……還沒有任何消息。"
"這樣啊……"
魏立山一臉憔悴,低聲歎了口氣。
"門主,您應該多休息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
看著說話斷斷續續的魏立山,閻平內心深深歎了口氣。
"您恐怕連片刻也無法安睡吧。"
從道館並不想與華影門共存。從開派之初就不斷挑釁,即使在與魏立山的比武中獲勝後仍不滿足,還要求華影門離開南陽。
這是一種蠻橫無理的行為。
然而,華影門卻沒有力量去譴責這種行為。
江湖就是弱肉強食。沒有實力的人無法對抗強者。閻平終於深刻體會到了這個道理,儘管他一生都在江湖中度過。
"武當的弟子們已經到了嗎?"
"還沒有。不過按時間推算,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這樣……咳咳!咳咳!"
"您沒事吧?門主?"
"……我沒事。"
"您的內傷很重,請躺下休息吧。"
"好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魏立山和正在說話的閻平都知道,現在並不是安心休息的時候。
一旦武當的弟子們到來,他們可能馬上就會被趕走。守護了一生的華影門眼看就要摘牌,怎能安心躺在床上?
"弟子們怎麼樣了?"
"……動搖得很厲害。"
"是啊。嗯……是啊。"
魏立山口中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歎息。
即便聽到弟子們動搖的消息,他也沒有絲毫怨言。畢竟,在與武當俗家對立的情況下,他們仍然堅守崗位。
"我沒有白活啊。"
光是這一點,他就覺得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回報。
"門主。"
閻平在話尾輕輕歎了口氣。
作為魏立山的大弟子閻平,他與魏立山一起經曆了很長時間,共同帶領著華影門,但這次他實在找不到其他辦法。
"……門主,現在是否應該再次與從道館主談談?"
"沒用的。"
魏立山搖了搖頭。
"如果他們有其他目的,那談話還有意義。但他們隻想把我們趕出南陽,還有什麼好談的?他們隻有一個目的,而我們無法滿足他們,隻能各走各的路。"
"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不久總部就會派人來幫助我們的。"
"門主……"
閻平的臉色微微扭曲。一向聰明冷靜的魏立山,一提到華山就變得判斷不清。這是魏立山的老毛病了。
"對方可是武當。無論華山最近名聲如何,武當在道家的地位都是無可比擬的。華山能幫上什麼忙?"
"……."
"如果他們願意幫忙自然是好事。但華山可能會為了避免與武當對立而不介入此事。門主,您必須冷靜。不會有來自任何地方的幫助。這是我們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
魏立山靜靜地望著閻平。
他知道閻平的話並沒有錯。
"但是……"
"所以我早就建議您停止向華山進貢。對一個在關鍵時刻毫無幫助的地方,何必如此費心?如果把少主送到武當或少林,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這話確實有道理。
即便如此,魏立山還是無法點頭同意。
"我們畢竟是華山的俗家。"
"……."
閻平緊閉雙唇。
"根本的東西是不能拋棄的,也不應該拋棄。否定華山的俗家身份,拋棄華山的名字,真的會更好嗎?"
"掌門……"
"如果那樣做的話,無論到哪裡都是一樣的。如果武當失去了名聲,就會放棄武當;如果少林的氣勢衰落,也會放棄少林。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想那樣活著。"
"沒有人認可我。"
"我不是希望彆人認可。我隻是堅守自己應該守護的東西罷了。"
閻平深深地歎了口氣。
令人窒息。壓抑。
但是……
"正因為如此,您才是掌門。"
最終,他在這裡喋喋不休也是因為尊敬魏立山。如果魏立山輕易放棄華山,閻平也不會如此尊敬他。
"而且我相信。"
"相信什麼?"
"我相信華山不會拋棄我們。"
閻平搖了搖頭。
"掌門。這不是誠意或心意的問題,而是能力的問題。華山有能力對抗武當嗎?"
"……有時候光有心意就足夠了。"
就在閻平準備再說一句的時候。
咚咚咚咚!
有人重重地敲響了大門。
魏立山和閻平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他們現在把大門鎖上,不接待訪客。即便如此,還來敲門,說明是有事而來。
現在對他們來說,有事的人……
"魏掌門!魏掌門在裡麵嗎?今天我是來談判的,請快出來!"
閻平的臉色扭曲了。
那是從道館主的聲音。
“該死。這麼快!”
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前來,肯定帶著武當的弟子。
"怎麼辦?掌門?"
"還能怎麼辦呢。"
魏立山深深地歎了口氣。
"總得出去看看。既然親自找上門來了,不出去豈不是顯得膽小怕事。"
魏立山艱難地從床上起身。
"有什麼事?"
"明明知道還要繞彎子說。今天我是來談判的。"
看著像一頭被激怒的野豬一樣闖進來的從道館主,不禁懷疑這人真的是武當的內門弟子嗎?
如果至少學過一些道經,就不會這樣了。
"我沒有更多要說的了。"
"沒有要說的!比武輸了就應該離開南陽,還賴在這裡想得到什麼?"
"比武輸了就要離開,哪有這樣的規矩?"
"沒有這樣的規矩!但臉麵問題呢?"
魏立山輕聲歎了口氣。
比武輸了並不一定要離開,除非事先有約定。
但如果掌門之間的比武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失敗者通常會默默離開。
準確地說,不是規矩,而是失敗者無法再堅持下去。
館主的實力是一個門派的標杆。在同一地區,實力不如對方的事實已經明了,如何能繼續堅持?新來學習武藝的人會選擇哪一方,不是顯而易見嗎?
"廢話少說,立刻離開。"
"我沒有那樣的打算。"
從道館主的眼神變得凶狠。
"真的要見血才肯清醒嗎?"
氣氛驟然變得沉重,後方觀察情況的一人緩緩走了出來。
"館主大人,讓我來談談吧。"
"啊,那太好了。這些瑣事……"
"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