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恕恨帶著熾熱的氣勢衝進梅花林,咬緊牙關麵對那幾乎要將他完全覆蓋的劍氣盛宴。
眼前仿佛全部被梅花覆蓋。
啊——
他揮動了劍。
然而,那些不斷湧動的梅花隻是在他的劍風下輕輕退去,然後又再次湧來。
無論多麼用力都無法推開。
這不可能。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宗恕恨幾乎失去了理智,憤怒到了極點。
華終之會。
那段可怕的回憶在宗恕恨的腦海中複蘇。
正是那個該死的華山神龍,讓他從未將華山視為對手,卻在那一刻慘敗。
從那天之後,終南的氣氛發生了變化。
原本從容不迫的師兄們變得沉默寡言,所有人都變得神經質。
那種從未經曆過的慘敗感將他們壓垮。
宗恕恨更加拚命地練劍。
因為隻有通過劍才能洗刷那份屈辱。
他相信,隻要瘋狂地練劍,總有一天會有機會償還這份屈辱。
然而……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無法理解。
哪怕有過一次輕視修煉,他也能夠謙虛接受。自從華會之後,如果他一直無法放下對華山的輕視,因此而放鬆警惕,他也能責怪自己。
然而,他確實全身心投入了修煉,甚至忘卻了時間。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
不!
宗恕恨咬緊牙關,揮舞著長劍。
他的劍沒有錯!
終南的劍不可能出錯!
劍上覆蓋著雪白的劍氣,沿著軌跡綻放出一朵朵潔白的花朵。
耀眼的雪花開得如此美麗,比白天施展的梅花步更加生動!
那是他在極限中不斷磨礪出來的雪花。
然而,
當他的梅花碰到白天的梅花時,卻無力地破碎了。
宗恕恨的眼睛因憤怒而顫抖。
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連那梅花都無法抵擋?
雪花十二式是終南長老們經過數十年研究創造出來的精華。
他們不滿足於天下三十六劍,也不滿足於大天剛劍法,不斷研究更好的劍法,最終創造了這一成果!
難道終南的雪花十二式竟然敗給了華山那過時的劍法?
這不合理。
這不符合武道的道理。
該死,這不可能!
宗恕恨的怒吼聲在比武台上回蕩。
白天的眼神變得冰冷。
宗恕恨那絕望般的怒吼聲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朵。
那怒吼聲仿佛與過去秦金龍麵前絕望的白天的叫聲相似。
僅僅三年。
在這三年間,宗恕恨和他的立場發生了逆轉。
這種差距究竟從何而來?
白天的目光悄悄轉向比武台外,清明帶著意味深長的表情站在攤位前。
彆笑了,小子。
清明似乎在用表情詢問。
問他是否真正感受到了這三年的時間有多麼寶貴。
白天握緊手中的劍。
即使花費相同的時間,付出同樣的努力,如果方向不對,也是徒勞。
現在,白天必須證明這一點,向宗恕恨,也向終南證明。
白天的劍散發出紅色的劍氣。
他創造的梅花不斷增長,很快便完全覆蓋了宗恕恨的雪花。
當宗恕恨恢複神智時,周圍已經被紅色花瓣填滿。
怎麼會……
宗恕恨的眼中充滿了驚恐。
難道要在這個不被看好的白天麵前感受到如此絕望的壁壘?
該死!啊啊啊啊!
他拚命地揮舞著劍,忘記了招式,如同瘋子般亂舞。
然後,
嗤嗤嗤。
"……."
一瞬間,帶著春風的梅花花瓣掠過他的全身要穴。
與此同時,比武台上彌漫的華山梅花瞬間消失。
宗恕恨顫抖著身體,抬起頭看向白天。
嗖嗖嗖。
白天收回劍,插入劍鞘,與他對視。
“無根之木,終將枯萎。”
無論開出多麼華麗的花朵,終究隻是虛無。
“你們是否能理解這一點,我不知道。”
撲通。
宗恕恨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比武台上籠罩著一片冰冷的沉默。
白天收回目光,轉向終南的方向,確切地說,看向秦金龍。
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交彙。
這對走上不同道路的兄弟此刻帶著明顯的敵意注視著對方。
這不是簡單的敵意。
持劍者終究要用劍來證明自己。
白天和秦金龍都明白,為了證明自己,必須擊敗對方。
片刻後,白天終於收回目光,開始走下比武台。
啊……
身穿黑色武服,披著白色英雄巾的絕世劍手緩緩走下台,這一幕深深印在所有人的眼中。
不久,熱烈的歡呼聲開始響起。
哇啊啊啊啊啊啊!太棒了!
剛才那是什麼?
就像看到滿山盛開的花朵一樣!
華山!對,華山!梅花劍派華山!原來華山的劍真的能畫出梅花,不隻是比喻!
真是太厲害了!真的太厲害了!
觀眾們的歡呼聲簡直爆炸性地響起。
大家都知道華山的弟子們一路連勝,但在此之前,沒有人真正見識過華山的劍法。
此時,白天在眾人麵前展示了被譽為天下最華麗、最美麗的梅花劍法,自然引起了熱烈的反響。
梅花劍手!對,梅花劍手!
那是什麼?
"過去,那些練成了華山梅華劍法的劍客被稱為梅華劍士。"
"嗬嗬,這真是個有趣的名字。"
"真不明白,他們怎麼擁有這樣的劍法還會衰落?這簡直是夢幻般的劍法啊!"
"名門即使衰落也不會滅亡!看吧!它們總會再次複蘇,開花結果!"
"果真開花了。嗬嗬嗬!"
眾人帶著興奮的眼神注視著白天和華山的弟子們。
武林人士喜歡的東西?
每個人的喜好雖然不同,但有幾樣東西是大家共同喜愛的。
一是新秀的出現。
二是無名門派的武士擊敗名門弟子。
三是曾經衰落的人重新奮鬥,恢複名譽。
巧合的是,華山恰好展示了武林人士所喜愛的這三件事。因此,他們不得不對華山刮目相看並為之狂熱。
"師兄!"
"師叔!"
在熱烈的歡呼聲中,白天回到座位上,華山的弟子們激動地圍了過來。他們的臉都漲得通紅。
在眾目睽睽之下壓倒性地擊敗終南弟子,這對華山來說意義非凡。
"不必得意忘形。"
然而,白天淡淡地說。
"等擊敗秦金龍之後再高興也不遲。"
他的眼神低沉。
在擊敗秦金龍之前,不能說已經擊敗了終南。
"慶功酒還是到時候再喝吧。"
"是,師兄!"
"當然,師叔!"
華山的弟子們滿臉通紅地仰望著白天。
他是他們的大師兄,但從客觀上看,他的確值得信賴。
看到白天擊敗宗恕恨,他們心中的疑慮和不安頓時煙消雲散。
如果白天能繼續擊敗秦金龍,那麼華山將不再受終南之名的壓製。
"惡緣就在這裡斷絕。這次大會結束後,終南將不能再淩駕於華山之上。"
秦金龍冷冷地看著歡呼的華山弟子們,咬緊牙關。
"白天。"
不是秦銅龍,而是白天。
他是自己的弟弟,但現在卻是敵人,必須擊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