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僅僅是追求。
就像梅花樹在寒冷漫長的冬天中堅持下來,最終綻放美麗的花朵一樣,追求道也需要長久的耐心。
因此,尹鐘不斷地忍耐,再忍耐。
這才是真正的道人……
"你在胡思亂想嗎?"
"……."
尹鐘慢慢抬起頭。
周圍的白字輩們一個個怒目而視。
呃……
殺氣騰騰的眼神。
眼神中充滿了對犯錯師弟的責備。
然而……
趙傑?
看到趙傑夾雜在白字輩中間指指點點,尹鐘的臉頰開始顫抖。
你為什麼也混在裡麵?
"是我!"
站在中央叉著胳膊的白天眨了眨眼。
"是師侄的問題,是我!"
"……."
"清字輩的大弟子竟然在比武中棄權?連劍都沒揮一下?"
"不是……"
尹鐘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環顧四周,但白字輩們並不打算聽他解釋,紛紛怒吼。
"這家夥,這家夥。"
"最近劍術進步了就自大起來。"
"華山的弟子竟然投降?投降?一定要敲碎他的腦袋。"
尹鐘緊緊閉上眼睛。
仿佛四麵八方的野獸聞到血腥味後蜂擁而至。
但這真的太冤枉了。
"不是……"
"不是就是不是!"
"哪裡輪得到你說話,哪裡!"
"為什麼投降!為什麼不回答?"
"你那嘴怎麼不開口?嗯?"
"……."
那邊。
發火是好事,但如果要一起教訓的話,至少應該統一意見吧?
是要開口還是要閉嘴……
還有趙傑,你為什麼也跟著起哄?
這小子……
這時,白天歎了口氣,嚴肅地說道。
"這麼多人都在看著,華山的弟子竟然投降。世人會怎麼看華山!"
"師兄之間……"
"這樣問題更大!師兄怎麼能向師弟投降!這樣做豈不是讓華山的規矩倒退!至少也要揮幾劍!哪怕掙紮一下也好!"
最終,尹鐘實在忍不住,委屈地說道。
"……這也得看人吧?"
"什麼?"
白字輩們瞪大了眼睛,但尹鐘依然堅定。
"師叔們說得對!作為師兄,不能隨便投降!即使不能展現威嚴,也要表現出意誌!"
"哦?"
白天歪著頭問道。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那小子哪裡像個師兄?他不分男女老少,地位高低,一律公平地打頭!那小子應該去當官才對!不管貧富貴賤,一律公平地教訓!"
"……."
"你會把那種家夥當成師兄看待嗎?理性一點吧!隻有那些適當地對抗一下就會收手的家夥才值得去對付。那種上來就砸腦袋的家夥,我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是嗎!"
尹鐘挺直了肩膀。
"在這群人裡,如果有人願意和清明交手到頭破血流,請儘管向我扔石頭!"
"……."
白字輩們微妙地避開了視線。
雖然很想教訓他,但事實上,和清明真刀真槍地打一架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尹鐘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這道理大家都不得不承認……
咦?趙傑啊?
你為什麼撿石頭呢?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白天看向尹鐘,點了點頭。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
"師兄!"
"你是不是太軟弱了?"
"安靜。"
白字輩們不滿的情緒爆發出來,白天皺起眉頭壓製住了他們的不滿。
"尹鐘啊。"
"是,師叔。"
"我十分理解你的想法。"
"師叔!"
尹鐘感激地看著白天。
果然,在這個常識崩壞的華山上,白天還是那個能講道理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
"嗯?"
"無論如何,我覺得你的選擇有點失誤……"
"……."
"就算我們理解,那家夥會理解嗎?"
"嗯?"
"那家夥。"
白天用下巴指了指一個方向,尹鐘順著方向望去,終於看到了。
隻見從賭桌上收拾好錢的清明嘴角掛著微妙的笑容,正朝這邊走來。
"……."
發現清明的白字輩們像見到大狗一樣,紛紛退後。
尹鐘的臉開始微微顫抖。
"你們在這裡乾什麼?"
"沒,沒什麼……"
清明蹲在跪著的尹鐘旁邊,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師兄。"
"……嗯?"
"真是理性啊,對吧?"
"……嗯?"
尹鐘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
"理性。對,理性是好事。麵對不可能贏的對手,沒必要白白流汗流血。不如乾脆投降,保存體力,這才是明智之舉,對吧?"
尹鐘偷偷看了清明一眼。
他笑得那麼燦爛,但從表情上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仔細想想,一個人笑得這麼燦爛卻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確實很奇怪,但不管怎樣!
尹鐘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清明的表情,開口說道。
"那,那是當然的。"
"嗯。"
"……你不是在諷刺我吧?"
"哎呀,師兄你也見過我諷刺彆人嗎?"
"……嗯?"
好像沒見過。
仔細想想,這家夥心裡不痛快的時候,絕不會這麼輕鬆地諷刺人,而是直接衝上去砸腦袋。
"那,那我也這麼認為。"
尹鐘臉上恢複了血色。無論師叔們怎麼責備,隻要能搞定這家夥……
然而世事往往不如人願。
"不過話說回來。"
"……嗯?"
那一刻,清明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