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我明白您為何如此謹慎。而且作為掌門,您不能像我們一樣感情用事。但這樣下去恐怕會對弟子們產生不良影響。"
"……玄永那小子呢?"
"他說討厭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
"……嘖嘖,都這麼大了。"
玄從搖了搖頭。
這次玄商似乎理解了玄永,站出來為他說話。
"您應該理解他的心情,掌門。"
"……我又何嘗不知呢。"
玄從看著手中的茶杯說道。
"難道我不願意把他們趕走嗎?不,這種心情我最能理解。"
"那麼……"
"因為我明白不能隻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玄從正視著玄商。
"如果我趕走他們,必定有人會利用他們。到那時,付出代價的不是我們,而是華山的弟子們。"
"……掌門。"
"因此我不得不深思熟慮。到底什麼才是最好的辦法,如何才能不讓這些孩子陷入過去的陰影。"
玄從低聲歎息,用沉重的聲音繼續說道。
"玄商。"
"是,掌門。"
"我不想因為我的私情讓孩子們受到傷害。"
玄商暗自歎了口氣,聽了玄從的想法後,反而覺得更加憋悶。
雖然預料到了他的意圖,但直接聽到後心情變得更加複雜。
的確。
玄從何時為自己考慮過呢?他的行為總是為了華山和弟子們的安危。
玄商常常覺得他的這種做法令人惱火,但最終還是相信他是對的,跟隨他。
這次也是一樣……"
"掌門,雖然理解您的心意,但這已經對孩子們產生了不良影響。"
"……是啊。"
玄從默默地點了點頭。
"現在該采取行動了。既然已經有了結論。"
他的目光投向遠方的天空。
"去把師兄……不,把他帶回來。"
"是,掌門。"
玄商果斷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華山掌門的居所裡,兩撥人相對而坐。
一邊是以玄從為首的華山長老們。
另一邊則是玄堂和賢法,他們是曾經離開華山的智者。
幾天前他們也曾這樣麵對麵,但今天的氣氛比那時更加沉重。
首先開口的是玄堂。
"那麼,有什麼事呢?"
他那從容溫和的聲音讓站在玄從右側的玄永冷冷地說道。
"請注意言辭。"
"……嗯?"
"你現在是在對華山派的掌門說話。上次我容忍了你的無禮,但若再犯同樣的錯誤,你就會知道華山的法律有多麼嚴厲。"
玄堂不滿地瞥了玄永一眼。
但他似乎意識到這樣爭執並無益處,隨即點了點頭。
"我說話失禮了。那麼,叫我們來有何貴乾?掌門?"
雖然並非完全恭敬,但至少表現出了應有的禮貌。
玄永雖然依舊不滿,但沒有再打斷對話,閉上了嘴。
玄從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這幾天你們參觀了華山,感覺如何?"
玄堂仿佛在試探玄從的真實意圖,仔細打量著他的臉。
但他難以揣摩玄從的真實想法。以前的玄從或許會在表情和語氣上顯露一切,但現在他的內心難以捉摸。
"非常出色,掌門。"
玄堂滿意地點了點頭。
"尤其是看到華山充滿活力,我感到十分欣慰。過去華山並未如此,掌門您付出了多少努力,即使我不看也知道。"
這番恭維之詞出乎玄商意料,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然而,接下來玄堂的話並未超出玄商的預料。
"但是……"
玄堂帶著微妙的怒氣,切入了正題。
"雖然活力四溢,但其中也不乏過火之處。特彆是上下秩序尚未確立,先賢們傳承下來的東西完全沒有得到繼承,這讓人不得不感到失望。"
"是嗎?"
玄從微微一笑,臉上沒有絲毫不悅之色。
玄堂看到他如此泰然自若的反應,眉頭微微一皺。
"看來掌門人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不,我已經充分理解了。"
"……理解了?"
"是的。"
玄從緩緩點了點頭。
"即便如此,還是這樣的反應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掌門人?"
他看向玄堂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微妙的沉穩。
"一個門派的掌門人不能完全忽視外界的評價,但也不能被其左右。因此,我沒有必要完全接受師兄的評價。"
他微笑著說道。
然而,隱藏不住的骨氣顯露了出來。
如今華山的掌門人無疑是玄從,而自己已經背棄了華山,成了外人,因此他的評價毫無意義。
"這家夥……"
察覺到這一層含義的玄堂,原本從容的麵容微微扭曲。
即便看到他的表情變化,玄從依然神色自若地繼續說道。
"師兄。"
"……說吧,掌門人。"
"多年來讓師兄留在華山,是因為理解師兄當時不得不背棄門派的心情。當時的華山確實艱難困苦。"
"師弟……"
"聽我說。"
就在玄堂的聲音即將顫抖的瞬間,玄從果斷地打斷了他。
"我理解師兄,充分理解。但在那樣艱難困苦的情況下,仍有人緊緊抓住華山,奉獻了自己的青春。他們本可以選擇逃離,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作為華山弟子繼續生活。"
"……."
此時,玄從的眼神變得無比冷靜。
"師兄說得對。如果師兄能幫助華山,或許華山會比現在更好。但是,一旦這樣,華山就不再是華山了。"
玄堂的臉色微微顫抖。
玄從那堅定的麵容上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勢。
"這,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
玄從靜靜地注視著玄堂,最終開口說道。
"師兄,不,河友諒。"
"……你,你這家夥!"
"到此為止吧。現在離開華山。並且……"
冰冷的目光穿透了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