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
"啊!"
如今已經成為華山象征的垂死呻吟聲此起彼伏。
白天用粗壯結實的繩索綁住幾根圓木,全身大汗淋漓地開始拖動它們。
"嗚呃。"
手臂顫抖不已,腰部隱隱作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旁邊也傳來了垂死的呻吟。
"嗚呃。師叔……"
"怎麼了。"
"我要死了。"
尹鐘的呻吟聲讓白天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無法不歎氣。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詭異。
"那裡!那裡要扶正!"
"這樣埋下去柱子會歪的!再挖深一點!再挖得更深些!"
"練武場不能有一顆鵝卵石!不隻是隨便挑幾塊石頭,而是要把所有東西都挖出來,重新填土夯實!為什麼聽不懂話?"
"……."
白天閉上了眼睛。
"當初聽說要和玄永長老一起來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這種情況。"
如果是玄從或玄商帶領他們,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但玄永是誰呢?
他是管理華山家務的管家,也是絕不允許浪費一分錢的錢鬼。
雖然如今華山已經成了一個能賺大錢的門派,但玄永一生都是省吃儉用過來的,因此實在無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錢財白白浪費。
"不,情況沒那麼嚴重。"
確切地說,他連該花錢的地方也舍不得花。他揮霍錢財的時候,隻有在給弟子們提供飲食之時。
不過即便如此……
"如果要拆了重建,還不如直接在空地上建新房呢?"
"既然要拆舊房建新房,何必還要買前廳呢?"
"而且我們又不是木匠,建什麼新房……"
"那裡!"
正在抱怨的弟子們立刻閉上了嘴。不知何時,玄永已經瞪著眼睛怒視著他們。
"彆磨蹭了,趕緊乾活!"
"是!"
"是,長老!"
白天和其他弟子們急忙跑過去搬運圓木。
玄永用不滿的眼神看著白天,大聲吼道。
"彆以為這是在乾活!這裡是華山的內家門派應該設立之地!你們現在是在為華山內家門派打基礎,彆忘了這一點!"
真是好話。
至少說到這個份上是這樣。
"所以彆偷懶,好好乾活!就像挖十次土才能伸一次腰那樣!這也是修煉的一部分。你們這些有內功的人怎麼還叫苦連天呢!哎呀!"
要是後麵沒有那些話,或許還能熱烈響應一下。
白天放下手中的圓木,抬起頭來。
弟子們分成三組瘋狂地忙碌著。
一邊在清理倒塌的圍牆並重新砌牆,另一邊則在徹底挖掘將成為練武場的院子。
"誰看了還以為他們在挖運河呢。"
而最核心的工作正在進行在後方。
那座半毀的舊前廳已經被華山弟子們徹底拆除,現在正忙著打地基和立柱子。
"這邊!柱子應該立在這邊。哎,武士大人!那邊不能那樣做!請稍等一下!"
"對對對!就是這樣!哎喲,果然是武士大人,力氣真大啊。這根本不是人能搬動的!"
在建造前廳的現場,有幾個穿著工作服而不是華山武服的人在忙碌。
清明說隨便把前廳搭起來就行了,但玄永還是有想法的,於是闖入銀河商團請求黃大人派遣木匠。黃大人爽快地答應了,派來了木匠。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彆這樣!
總之,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至少現在看起來有點模樣了吧?"
"是啊……"
白天用冷冷的目光看著逐漸成型的莊園。
乾脆做不好就放棄,雇些工人也行,但這幫華山的家夥們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說拆就拆、說翻就翻的人。
話說回來。
想想看,這些人隻要清明一聲令下,就算綁根繩子也會從懸崖上跳下去,不是嗎?
對他們來說,這點勞動算不了什麼。
這麼一想,確實不算什麼。這麼想吧!
但有一件事讓白天非常惱火。
哢哢哢哢哢。
"……."
哢哢哢。
"……."
在角落裡放著一張榻上,有個家夥正躺著吹口哨。
"鬼才管你,快去抓蟲子!"
大家都在塵土飛揚中辛苦勞作,而這家夥卻!
白天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
然而,當他那銳利的目光與玄永的視線相遇時,就像隨風飄動的柳葉一樣變得柔和起來。
"……長老。"
"怎麼了?"
"我……並不是對乾活有什麼不滿。隻是……"
"但是?"
白天的目光轉向躺在榻上的清明。
"但是……我覺得如果要乾活,應該大家一起乾……"
"哎呀,哎呀。嘖嘖嘖嘖。"
玄永用失望的眼神看著白天。
"身為白字輩的大弟子竟然這麼沒見識。"
在玄永毫不留情的責備下,白天的肩膀縮了一下。玄永問。
"你見過付了錢的人自己動手乾活嗎?"
"……什麼?"
"我說的是,你見過付錢讓人蓋房子的人自己也跟著一起乾活嗎?"
"……沒有。"
"那麼?"
玄永皺著眉頭說道。
"這裡的生活費用和購買材料的錢都是誰掙來的?"
"……那是……"
白天像吃了蜜糖的啞巴一樣閉上了嘴。
那個混賬小子。
就是他。就是他。
這可是連清明的耳朵聽了都會起繭子的事實。說到底,如今華山所享受的財富,九成九都是清明一手打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