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的手……”看著沈知夏鮮血淋漓的手,春桃心疼的雙眼泛紅,“奴婢去取金瘡藥來。”
沈知夏卻隻是緩緩搖頭,“不用了。
話音未落,蘇雨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手裡攥著一個瓷瓶,笑盈盈的邁過了門檻。
”表撒何必麻煩下人跑一趟?“她麵上掛著溫婉得體的笑,將一個金色小瓷瓶放在了桌上,”柔兒替你求來了上好的傷藥。“
她這番作態,好似方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沈知夏看向方桌。
金色的瓶身,紅色的瓶塞,上麵用燙金的小字寫著“九芝金創藥”。
這藥是太醫院特有,價值千金。
陸硯之居然舍得她拿這種藥過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怎麼,你在裡麵下毒了?”
“哎呀。”蘇雨柔擺了擺手,一臉的無辜:“表嫂真是誤會我了。我此番前來可不僅僅是給你送藥的,也是替表哥轉達一個好消息,這管家權——”
“管家權我不要了。”沈知夏就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
“什,什麼?”
蘇雨柔溫婉的笑立刻僵住。
管家權她不要了?
她今天折騰成這樣,不就是想保住陸府的管家權嗎?為何又不要了。
對於沈知夏來說,管家實在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從前的她那般儘心儘力,根本也不是為了這點子權力。
她所圖,不過是安穩的過完餘生罷了。
可陸家,卻將她欺到這個份上,她對陸家、對陸硯之已無半點留戀。
更不可能繼續當冤大頭為陸家花錢。
沈知夏現在隻是想找一個更合適的機會跟陸家翻臉,把和離的事情敲定下來。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算盤,”她看向蘇雨柔的眼神,冷的像萬年不化的冰川,“想讓我繼續撐著陸家,等到秋收之後再卸磨殺驢,對吧?”
心裡的盤算被揭穿,蘇雨柔臉色沉了下來。
“拿著你的藥,滾!”
沈知夏拂袖,將金瘡藥從桌子上掃了下去。
瓷瓶磕在門檻上,躲過了碎裂的命運,沿著台階滾落。
“沈知夏!”躲在廊柱後的陸硯之看到這一幕,怒氣衝衝走了過來,指著沈知夏罵道:“表妹體諒你,處處為你說好話,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確實不知好歹。
但究竟是誰不知好歹,那就不好說了。
“沒錯,我就是這樣不知好歹,”沈知夏麵容平靜,不緊不慢的道:“既如此,你為何不同意休夫?若是你覺得麵子上過不去,和離也是可以的。”
有區彆嗎?和離也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笑話,這讓他在同僚麵前如何抬得起頭?
見她如此咄咄逼人,陸硯之雙手緊握,強忍著怒氣道:“沈知夏,明日是母親大壽,今天的事情先放一放,咱們以後再慢慢商量。”
說到這,他語氣一沉,眯了眯眼,威脅道:“但若你還要揪著不放,害的陸府明日在客人麵前丟了麵子,和離之事,想都彆想!”
話音落下,陸硯之拉著蘇雨柔轉身離開。
沈知夏看著他們的背影,手指敲打著桌麵,笑容越來越冷。
陸硯之方才這番話在她看來,不過就是緩兵之計而已。
陸家府庫虧空,秋收前的三個月根本無力支撐。
繼續吸她的血,是眼下最省事的法子。
和離一事,不光陸硯之不會同意,便是老夫人也不會準許她離開陸家。
眼下,想要擺脫陸家獲得自由身,隻有兩個法子。
一個是說服娘家人出麵,給陸家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