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之被個小丫鬟給懟了,這讓他覺得十分沒麵子。
可他又不甘心,於是便開動核桃般大小的腦子想起了彆的辦法。
晚膳時,沈知夏胃口不好,一碗粥沒喝幾口就收了勺子,春桃看著難受,洗了果子給她端進屋。
“小姐,您嘗嘗,”春桃將蘋果削了皮遞給她:“是王媽媽自己家裡種的。”
沈知夏咬了一口,問道:“陸硯之走了?”
春桃點頭:“綠柳說陸大人酉時走的。可能是放棄了吧。”
“他放棄?”沈知夏不知可否:“若是從前,我倒是會信上幾分。可現在……他一定會動些歪腦筋闖進來。”
“小姐,”春桃不太明白,“昨日少爺還說要將您關進柴房。事情鬨到這樣,他還來錦霞院做什麼?”
沈知夏笑了:“自然是想重修舊好,讓我打消拿回嫁妝的心思。”
天色漸漸暗了,陸府白天的混亂也隨著夜幕消沉下去。
沈知夏坐在桌前正看著母親留下的一本手劄,就聽院子裡喧鬨起來。
“什麼人?竟然敢闖錦霞院!”
“王媽媽!快按住他!”
“好你個采花賊,偷人偷到咱們錦霞院來了!”
喧鬨的聲音越來越大,丫鬟婆子們都衝到了院子裡,對著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影一頓暴揍。
“春桃,”沈知夏開了門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春桃正站在廊下喜滋滋的看著,聽到沈知夏的聲音,回道:“小姐,是個采花賊,被王媽媽給抓住了。”
沈知夏偏頭去看。
就見地上蜷縮著一個男子,穿著藏藍色的團繡錦緞常服,雙手抱頭,正呻吟著。
她覺得這人很是眼熟。
她看了春桃一眼,春桃會意,讓王媽媽幾人停了手。
“陸硯之,”沈知夏居高臨下的看著蜷成一團、狼狽不堪的男人:“我從前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嫁給你。”
陸硯之被打的眼冒金星,聽到沈知夏的聲音,抬起頭來。
他的一隻眼睛也不知被誰打了一拳,此刻正腫著,另一隻眼睛裡閃著濃濃的怒火。
他啞著聲音罵道:“賤人!你竟縱容下人毆打本少爺!”
一旁的王媽媽不卑不亢的衝著沈知夏俯身:“小姐,這深更半夜的,陸大人從牆頭翻進來,老奴還以為是采花賊,哪裡會想到是咱們身份尊貴的尚書令大人?”
沈知夏點了點頭,道:“你究竟想乾什麼?”
陸硯之掙紮著爬了起來,他身上穿著的錦緞常服此刻灰撲撲的,披頭散發,哪有平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沈知夏!”他吼道:“若不是母親讓我來你院子裡宿著,你以為我願意來嗎?”
“那就快滾。”
“你!”
陸硯之氣得不行,但他被打怕了,隻能指著沈知夏大罵:“好你個毒婦!我可是你男人!我若想睡你,誰敢說什麼!”
沈知夏從前性子綿軟,從未嗆白陸硯之。
但這些日子下來,她已經看透了這個男人。
無能,懦弱,肚子裡的那點墨水,也不知被他甩到哪裡去了。
沈知夏想著,自嘲的笑了笑,再抬頭時,眼裡儘是冰冷:“把他給我扔出去!”
陸硯之被幾個大力婆子扔出了錦霞院。
他仰躺在青石小徑上,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沈知夏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
院子裡,沈知夏揉著太陽穴,吩咐春桃:“去給我燒洗澡水吧,我想泡一泡。”
春桃領命下去了。
錦霞院再次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