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山崖書院教不了你什麼道理,所以你的道理需要你自己卻學習,領悟。”
“我給你的建議是,跟他們到了山崖書院後,你就去獨自遊曆,一邊豐富自己的閱曆,一邊學習道理。”
陳平安應了一聲,雖然他不清楚這樣做對不對,但既然是聖人所言,那想來應該很有道理。
老秀才看向李寶瓶,李槐,林守一他們幾人,笑道:“坐而論道,是很好的事情。”
“但是彆忘了,起而行之,則更重要,否則一切道德文章就沒了立身之處。”
說完,老秀才這才將目光落在崔東山的身上。
“以後你就跟著陳平安,做陳平安的弟子,聽到沒。”
“聽到了。”崔東山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繼續護送他們去山崖書院吧。”說到這裡,老秀才看向顧梟。
“顧梟,你一路護送他們到這裡已經夠了,接下來的路需要靠他們自己,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成長,明白嗎。”
顧梟點了點頭。
雖然這麼做有些半途而廢,但老秀才說的不無道理。
他能護住他們一時,卻護不住他們一世,幼鳥鐘要高飛。
崔東山不乾了:“不是,憑什麼呀,我現在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彆,我如何護送他們。”
“誰說隻有強者才能護送,你的閱曆,你的學問都不能把他們送到山崖書院嗎?”老秀才平靜地看著崔東山。
崔東山被說的啞口無言。
陳平安,李寶瓶他們不舍地看著顧梟,雖然他們清楚,他們終究是要分彆的,可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段時間他們都有些習慣了顧梟的照顧,雖然顧梟沒比他們大多少,可卻一直像個大家長一樣。
之後老秀才單獨將顧梟叫走,與顧梟聊了很久,這才離開。
這一次交談,老秀才給顧梟講述了很多道理,也說了他自己的道理。
至於顧梟能接受多些,消化多些,那就看顧梟造化了。
顧梟坐在房間內,一邊喝酒,一邊考慮老秀才剛才說的那些道理。
道理都懂,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作為上一世經過了十八年教育的社會盲流,書本上什麼道理沒有。
可誰又敢說自己德行如一。
不過老秀才有一句話,讓他有了一些感觸。
那就是純粹的劍修雖然很強,但並非真的完美。
修士就好比一個杯子,劍修就好比是水,純粹的劍修,就相當於是一杯涼水,亦或者一杯開水,以及一杯溫水。
但如果你往裡加入茶葉,那這杯水就變成了茶水。
如果你往裡加入各種水果,糧食,那這就是一杯酒。
杯子都是一樣的,水也是一樣的,最後的成就取決於你掌握了什麼。
當然也不能說專注一種就是不對的。
恰恰相反,專注一種會讓一個人將所有心思都放入其中。
對單一的道也會格外透徹,可以將單一的道發揮出最強威力。
就在顧梟陷入沉思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
顧梟打開門,發現來人竟然是李寶瓶。
“是小寶瓶呀,怎麼還沒睡?”
李寶瓶小聲道:“我有些睡不著,想跟你說會話。”
顧梟聞言,讓開一條路:“進來吧。”
李寶瓶走進房間,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
顧梟見狀不由莞爾一笑:“你不是想跟我說會話嗎,怎麼不說話了。”
“說書……師叔,我……”
“不用叫我師叔,咱們各論各的就好,這讓自然一些,也比較親切。”
李寶瓶聞言,揚起小臉,露出這個可愛笑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