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黑衣身影悄然開口:“薛家人已經在上京的路上了。”
“我們是不是需要...”
“不必。”
然而,賈敬揚了揚手,漠然道:“薛家這些年領著內帑錢糧,采辦雜料,積攢了不少家底,說百萬都有些少了,王子騰的晉升給了很多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存周的媳婦捋不清,王家嫁與薛家的嫡女怕是更捋不清。”
“不過是紫薇舍人之後,竟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當今看似崇詩尚禮,征采才能,所以降恩,除了聘選妃嬪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親名達部,以備選為公主郡主入學陪侍,充為才人讚善之職,實則暗地裡摸索著哪家底子更厚。”
“天下二字並不複雜,國與民,二者須得有一方做出犧牲,百姓窮困潦倒,財富都在誰手上,顯而易見。”
“小小一個薛家仗著有些銀錢,貿然涉足這件事,自尋死路。”
“賈雨村之流,審時度勢,才乾是有的,像這樣的人往往能夠攀登更高峰。”
“乾清宮的那位在下棋,何不給他一個時間,這棋子是誰的棋子,還未必呢。”
“再者說,琰哥兒提及此人,想必對他有些安排。”
“是。”
黑衣身影點了點頭。
“我聽說最近一段時間,圍在玄真觀附近的人多了不少?”
賈敬瞥了他一眼,詢問道。
“是。”
黑衣身影一絲不苟的回答道:“除了血滴子的人,還有隱龍衛、將棋營,甚至是北靜郡王府的人。”
“不過,隱龍衛一直在探查血滴子的下落。”
‘唰!!!’
聽到這話,賈敬渾濁的老眼猛地迸射出淩厲的目光,肅殺道:“既然隱龍衛不是針對我們,就不必管了。”
“義忠親王和北靜郡王的手伸得很長,這是篤定我老了,提不起刀。”
“把他們都宰了,人頭割下來,擺在官道上。”
“皇帝那邊,我尚且有些顧慮,他們,嗬嗬。”
“是。”
黑衣身影應聲離開。
同日,西山郊外官道上出現了上百具身首兩分的屍體,所有的人頭都被堆砌在一起,形成了兩座小小的京觀,這一幕引起了官府的注意,神京都中一片嘩然。
.............
乾清宮,養心殿。
“砰!!!”
雍平帝一掌拍在帝案上,麵容陰沉如水,嘶啞的聲音在殿內響起:“父皇在做些什麼。”
“我的人全部被殺,一個不留,難道賈敬才是他的兒子,朕不是?”
“陛下。”
剛剛彙報了西山消息的蘇培盛啪的一下跪倒在地,低著頭。
“陛下息怒。”
輪椅上的鄔思道麵色如常道:“太上皇此舉或許並非是為了賈敬,而是為了陛下。”
“那朕是不是還要去大明宮謝恩?”
雍平帝臉色猙獰的看向鄔思道,從未有過的憋屈和憤怒積壓在胸中。
“陛下。”
一身素衣,麵無血色的鄔思道對他的反應並不感到驚訝,耐心的解釋道:“西山之事,是我沒想到。”
“賈家為開國一脈的領頭羊,開國一脈八公十二侯除保齡侯府,其餘各府都派出了嫡子,募兵三千,加入到馳援大同的征北軍中,現如今,他們正在趕往大同,為國浴血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