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收拾好了情緒,又恢複成一派淡然的模樣。
薑茶乾脆推門進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霍競川的房間。
房間裡麵放著兩張床,一樣大小,一張靠著橫頭的牆麵放著,一張靠著側邊的牆麵放著,兩張床,組成了一個七字形,進門的左手邊,是一個衣櫃,右邊靠窗戶的位置,擺著一張寫字台和兩張方凳。
薑茶一眼就能分辨出,這兩張床,哪一張是霍競川的。
畢竟,他床上的豆腐塊,辨識度太高。
薑茶把餐盤放在了霍競川的左前方,既不會影響到他辦公,又在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範圍之內。
“我來給大哥您送好吃的呀,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你嘗一塊,看看喜不喜歡?”
薑茶倚在門框上,歪著腦袋,一雙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霍競川的側臉。
霍競川手裡的鋼筆停了,他抬眼,看清了巧克力蛋糕的模樣。
鬆黃綿軟的蛋糕胚外麵,裹著一層黑色的巧克力醬,薑茶把蛋糕平均分成了六塊,餐盤裡裝著的,是六分之一。
但是,蛋糕邊上空白的瓷盤裡,還放著兩顆晶瑩剔透,剝了皮的葡萄。
薑茶的手很巧,那兩顆葡萄不知道被她怎麼切的,竟然成兩隻小兔子的模樣,乖乖巧巧地蹲在蛋糕的邊上,看起來漂亮又美味。
霍競野的筆尖也就停了一瞬,又開始寫寫畫畫。
“怎麼?霍競野吃不下了,所以你才把多的送到我這裡來?”
“哪有?”薑茶矢口否認,“明明是我先給你切了一塊,剩下讓他們自己分來著,你看這兩隻葡萄兔子,還是我特意給你切的,他們都沒有呢!”
霍競川的筆尖再次停下,他勉為其難地推開麵前的資料,將餐盤拉到了自己麵前,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下那兩隻靈動的兔子。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霍競川的臉色終於沒有那麼冷了,可他說出的話,依舊不怎麼討喜。
“你就用兩顆葡萄做的蠢兔子,就想讓我原諒你?”
蠢兔子?
那兩隻小兔子,明明那麼好看,惟妙惟肖,哪裡蠢了?
“霍競川,你可以說我做的飯不好吃,但你不能說我雕出來的小動物不好看。”
明明是來哄霍競川的,她反倒被霍競川一下子氣炸了毛。
霍競川忍著笑,“我沒說兔子不好看,我隻是說它蠢。”
“……”
這破人,愛誰哄誰哄吧,她再也不要搭理他了。
薑茶扭頭就走,臨走前,還鬥膽回了一句:“你才蠢,哼!”
那一副嬌蠻的模樣,靈動,活潑,才更像是十八歲的年紀,朝氣蓬勃,張揚肆意。
霍競川背著薑茶勾起了唇角,這個小丫頭,可愛起來,真挺可愛。
他拿起一顆葡萄兔子,盯了半晌,然後嗷嗚一口,吃得連渣都不剩。
第二天一早,薑茶早早起來把自己收拾好,跟著霍霆坤一起去了文工團。
她從前倒是看過不少次文工團的表演,那個時候的她,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變成文工團裡的一員。
薑茶今天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白色的的確良波點上衣,下麵配著一條大紅色的大擺長裙,她的腳上穿著一雙嶄新的皮鞋,恰好露出了漂亮的腳踝。
長長的頭發被薑茶紮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皮筋綁著的地方,是用裙子同款麵料做的一個紅色的蝴蝶結,她的發尾帶著自然的弧度,臉上還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
她本就生得好看,稍微打扮一下,就能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薑茶的手腕上戴著一塊浪琴表,整個人洋氣得不行。
不說彆的,光是她這一身衣裳,在整個春城,都找不到同款。
文工團的團長叫做楊文斌,曾經是霍霆坤手底下的兵。
隻可惜早些年受傷,不能再上戰場,之後才轉到了春城的文工團,成了這裡的一把手。
原本,上個月,文工團剛招了一批新人進來,這個時候,確實不怎麼缺人。
可霍霆坤開了口,這個麵子,楊文斌必須得給。
楊文斌原本對薑茶這個人,沒抱什麼指望,可她一站在他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就像是忽然亮起來了一樣。
不說彆的,單憑薑茶那一張臉,楊文斌也決心一定要把人留下,就算她什麼都不會,就當個花瓶給他們文工團撐場麵,他也要把人留在這裡當個吉祥物也是好的。
“楊團長好,這是我的個人資料,您可以看一下。”
楊文斌的眼睛,在看到薑茶本人的時候,睜大了一圈,在看見薑茶資料的時候,又睜大了一圈。
“好家夥,霍師長,您這是給我送一個寶貝過來了啊!”
鋼琴、琵琶、長簫,竹笛,口琴、吉他,還有跳舞,薑茶全能的,讓楊文斌有一種,走在路上,被巨大的餡餅砸中的驚喜。
這種感覺,一點兒也不真實。
“薑茶是吧?隻要你想,你現在就可以過來上班,我們文工團的崗位,隨便你挑,你想去哪個部門都行。”
白書瑤一瘸一拐的剛踏進楊文斌辦公室的門,就聽見了這麼一句話。
“楊團長,您怎麼能這麼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