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純粹就是身為哥哥,對妹妹的關心……而已!
霍競川正煩著呢,聽著汪林說著這麼不著四六的話,臉色更難看了。
“今天咱們倆之間的對話,你誰也不許說,聽見沒有?”
“是,我保證一個字都不往外說。”
……
薑茶這一覺仿佛睡到了地老天荒。
她是半夜十一點的時候被餓醒的。
薑茶打開了房間的燈,人還坐在床上迷糊了一會兒,才從床上爬下來,習慣性地在櫃子裡摸吃的。
從前在葉家,王桂芳盯她盯得緊,她很少有正兒八經吃飽的時候。
所以,她會習慣性地藏很多吃的在房間的櫃子裡,萬一半夜餓醒了,她總能找到一點兒吃的墊吧墊吧。
薑茶閉著眼睛,在櫃子裡摸了半天才意識到,她現在不在葉家,而是在家屬院裡。
霍叔和兩個哥哥都對她很好,有什麼吃的都先緊著她吃,她不用再藏吃的了。
薑茶終於徹底睜開了眼睛。
就在這時,她房間的窗戶被人從外麵敲響。
薑茶拉開窗戶,正對上了霍競川的那張臉。
“你在文工團被人欺負成那樣,你怎麼一個字都不跟我們說呢?”
原本,霍競川以為,薑茶是因為喜歡池駿,才會千方百計地打聽池駿這個人的一切。
可他調查了這個人一晚上,越調查,越覺得不對勁。
池駿不是個好東西,他在文工團的風評並不好,他越想越覺得,薑茶的眼光,應該不至於差成這樣,會看上這麼個狗東西。
於是,霍競川改變了策略,就那麼稍微一查,就查出了薑茶這兩天,在文工團裡的遭遇。
被孤立,被冤枉。
難怪她每天都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食堂裡頭吃飯,她還開玩笑地說,是因為她慢熱,還沒有找到跟彆人做朋友的機會。
他就那麼輕易地信了她的鬼話。
薑茶一直都是個挺會騙人的小騙子。
他之前還親眼看見過,他把薑成騙得團團轉的樣子。
現在,被騙的對象輪到了自己,霍競川才意識到他的心裡,有多麼的不舒服。
“你是覺得,我們保護不了你,還是你壓根兒就沒有把我們當成一家人?”
霍競川被氣得不輕。
他這輩子都沒有對哪個姑娘這麼好過,因為不知道怎麼跟妹妹相處,他還特意問了部隊裡頭有妹妹的戰友,向他們取經。
回來之後,又研究薑茶的脾氣和習慣,一點一點地調整方針。
還有霍競野,他一個月的工資就那麼多,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用,一點錢全花在了給薑茶買吃的上麵。
老霍也擔心薑茶不適應家屬院的生活,不適應新的工作,他會遷就薑茶的節奏,將跟葉姨的婚禮推後,還會豁出臉來,親自帶薑茶去文工團認門,唯恐彆人欺負了她。
可是薑茶呢?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地想要融入這個家。
在白書瑤那裡受了委屈她不說,在外麵被人欺負成那樣,她還是不說。
霍競川在薑茶房間的窗戶外麵站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心裡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憋悶。
直到薑茶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那股憋悶好像變成了吸食精氣的惡鬼,一下子抽光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氣。
無奈,無力。
霍競川將薑茶推開的窗戶重新合攏,頭也不回地離開。
薑茶手腳冰涼,“沒有!”
她沒有不把他們當做一家人,隻是,她害怕給他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霍競川應該對她很失望吧?
薑茶垂著腦袋,眼淚一顆一顆地往外掉。
來到家屬院的這幾天,她每天一睜開眼,都會下意識地掐自己一下,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霍家的每一個人,對她都太好了,好到總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薑茶揉著餓得發疼的肚子,擦乾了眼淚,拉開了房門。
她的房間門口,放著一張板凳。
板凳上麵,是隔著井水涼著的桑葚。
霍競野一顆都沒有吃,他也沒有給彆人吃,全部都給她留著了。
洗乾淨的桑葚裝在乾淨的白瓷碗裡,他還生怕桑葚壞了,特意打了井水涼著。
薑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怎麼配得到這麼好的愛?
客廳裡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香氣。
葉素容睡得不沉,聽到薑茶那邊傳來了動靜,她立即起床打開了外頭的燈。
“茶茶,你起來了?餓了吧?雞湯應該差不多了,我先撈一點起來,給你煮碗麵,你等著啊!”
薑茶的眼淚流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