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孟宣眼中的驚訝尚未完全褪去,便急切追問。
“那劉夫人帶著女兒回京,身邊隻留一名家仆照料,母女二人歸途之中定會力求低調,以免引來歹人覬覦。
可他們偏這般大意,輕易露了富,這本身就說不通。”
沈遇的話,讓孟宣不得不點頭。
確實如此,那劉夫人跟著劉鬆柏走南闖北,不可能不明白出門在外財不露白的道理。
沈遇接著說道:“如果當時劉夫人懷有身孕,就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當年劉夫人之所以在破廟停留,不單是為了避雨,也是因為她臨盆在即。
正好這時他們遇到了同樣在破廟中避雨的李、陳、朱三人。
因為人生路不熟,劉夫人不得不拿出銀子請他們幫忙找穩婆過來為自己接生。
或許因為突然生產慌了手腳,這才會無意中在那三人麵前露了富。
為母女二人引來了殺身之禍。”
“……那三人之前也隻是普通百姓,殺人劫財,不是一個念頭上來了馬上就有勇氣動手的。
除非是那種天生壞種,殺人這種事對普通人來說,總需要一個掂量計較的過程。
那時他們應是假裝去請穩婆,實則三人聚在一處商量……”
“最後,三人選擇在劉夫人剛剛生產完的時候動手。
劉夫人為了讓自己的孩子逃命,也因為知道自己剛生產完的身子一定跑不掉,所以才選擇把生的希望給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以柔弱之軀留下擋住那三個已經被銀子迷了眼的歹徒。
當然,以劉夫人的體力,哪怕拚儘全力應該也沒能攔住多久。
三人最後還是追了出去,並將那忠仆與秋娘姐弟逼至懸崖邊上。
照他們姐弟二人如今的際遇來看,當年秋娘應是受傷失憶,與忠仆和弟弟失散了。
而忠仆則獨自撫養劉文山長大……”
聽到這裡,孟宣忍不住出聲打斷。
“等等!我有問題,如果事實真如你所推測的這般,那忠仆為何不報官。
反而選擇自己一個人帶著一個小嬰兒生活。
就算他因為一些原因無法報官,也應該帶著孩子回京城吧。
不是說劉鬆柏的父親在京城嗎,把孩子帶回京去,或是重新回去找劉鬆柏不是更好?”
這一點孟宣實在想不通。
劉家又不是沒人了,為什麼那個忠仆不帶著劉文山回家?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劉夫人都快生了,劉鬆柏卻突然要一個即將生產的婦人回老家為自己的父親侍疾,而且看樣子劉夫人母女走得相當匆忙。
甚至除了身邊的忠仆,一個下人都沒帶。
她們這個樣子,是不是更像是在逃命?”沈遇的指尖輕扣著桌麵,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我明白了!”孟宣終於想通了一切。
“是劉鬆柏發現了青王想殺他,他選擇自己留下穩住青王,讓自己信任的忠仆偷偷帶著妻女離開。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他明知妻子即將生產,也一定要送她走的原因。
隻是劉鬆柏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女運氣實在不好,還沒離開青州範圍就出了事。
最後沒有死在青王手上,反而死在了三個惡徒之手!
那老仆一定是知道點兒什麼,所以才沒有把劉文山帶回去。
他沒有對我們說實話,一定有所隱瞞!”他用力一個拍桌,感覺自己已經洞察了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