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霆半蹲在床邊,胸膛起伏,明顯摁著火,“聽話,喝完我帶你去見孟姨。”
孟晚閉著眼,背對著紀雲霆不肯回頭。
紀雲霆聲音冷硬,“把湯喝了。你不愛惜自己,孟姨該睡不著了。她昨晚還打電話問我,你是不是又瘦了。”
“孟晚,你到底是在懲罰我,還是懲罰你自己?”
孟晚依舊毫無反應。
討好,威脅都沒有效果,紀雲霆徹底失去了辦法。
他死死盯著孟晚的背影。
下一秒,將人抱在懷裡,大步往樓下走去。
“你乾什麼!”
孟晚終於有了反應,聲音嘶啞得厲害。
紀雲霆低頭看了一眼懷中蒼白如紙的臉,心頭一窒。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了,像片羽毛,隨時都能消散一樣。
與破敗街道格格不入的黑色大G,停在福利院鏽跡斑斑的鐵門外。
鐵門內,孟姨正端著水盆出來。
撞見這一幕,水盆落地衝了過來,“怎麼鬨成這樣,小晚才剛沒了孩子。”
孟晚偏頭,努力扯出一個安撫的弧度,“孟姨,我沒事。”
紀雲霆將人安安穩穩地放在椅子上,一個眼神立刻就有保鏢提著食盒,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營養餐。
“人你見了,該吃飯了。”
精致的湯碗被端到麵前,熱氣氤氳模糊了孟晚的視線。
孟晚機械性地拿起瓷勺,一股強烈的惡心湧了上來。
她抬眼,“紀雲霆。你在,我吃不下。”
紀雲霆神色一凝,手一揮,穿著白大褂的人立刻上前,要給孟晚打營養針。
孟晚安安靜靜地,看著酒精棉擦過手背。
忽然,她伸手搶過枕頭,抵在脖子上。
“紀雲霆,”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眼裡是魚死網破的決絕,“我要留在福利院住。”
她一刻都不想在回到那個囚籠。
針尖微微下壓,鮮紅的血珠立刻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彆想強硬地帶我回去,沒有自由,我寧願死在這裡。你也不想背上一個逼死前妻的罪名吧。”
“孟晚!”
紀雲霆幾乎是吼出來,“放下!”
他們之間不該這樣的,他們的婚姻隻是走偏了一點點,需要的是修正。
“我答應你!”
沉重的院門關閉,巨大的悶哼聲重重地敲在孟晚心上。
熟悉的皂角香氣鑽入鼻腔,她再也忍不住,在孟姨懷裡放聲大哭,“孟姨,是我不好。我不該想過不要他,是我沒保護好他。”
撕心裂肺的哭聲,一聲聲,砸在門外紀雲霆的心上。
他沉默地叼著煙,倚在鐵門的牆壁上。
“紀總,”黑衣保鏢靠近,聲音壓得極低,“事發前,莊強賬戶收到一筆來源不明的境外款項。他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就在體育館工地附近。根據現場工人的模糊證詞和附近監控,基本可以確認,是他故意趁太太不備推撞了她。目標很明確。”
碎片式的信息被拚湊還原。
紀雲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他死死盯著福利院的大門。
孟晚那通電話,是想和他求救嗎?
可他做了什麼?
他當時因為體育場的項目,對著趙局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