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試試。”祁璟宴拿出幾根狗尾巴草,照著剛才孟羽凝的方法編起來,可他卻發現,眼睛是看會了,可手卻不會,試了幾次,揪斷了好幾根狗尾巴草,還是沒能編成。
看著祁璟宴一雙修長的大手極其笨拙地在和狗尾巴草鬥爭,孟羽凝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笑完又覺得不好,忙捂住嘴:“對不住,我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殿下繼續。”
祁璟宴淡淡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後垂眸,繼續折騰狗尾巴草。
眼看著他腿上那一把狗尾巴草都快被他霍霍沒了,屹兒看不下去了,伸著小手把剩下的那幾根狗尾巴草拿起來,塞到孟羽凝手裡,小臉上滿是嫌棄:“哥哥笨笨。”
祁璟宴看著一地的狗尾巴草,伸手摸了摸屹兒的頭,看向孟羽凝:“有勞了。”
孟羽凝點了點頭,沒說話。她在忍笑,怕自己一張嘴就會笑出來。
她把剩下的那把狗尾巴草編成了一隻小狗,還編了一個桃心,又在屹兒的要求下,又編了一隻小狗,和一隻九尾狐,外加一個桃心,所有的東西都湊成了一對。
小男孩手裡攥著一把草編小玩意兒,笑得見牙不見眼。
望著屹兒那瘦削的小臉上開心的笑容,祁璟宴朝孟羽凝點了點頭:“多謝。”
孟羽凝笑了笑,站起身來:“殿下不用這麼客氣,小殿下喜歡就好。”
那邊湯神醫喊了一嗓子:“粥熬好了,吃飯了。”
不遠的山上傳來幾聲回應:“來嘍。”“知道了。”“就回來。”
孟羽凝便也不管祁璟宴兩個,自己跑去山泉那邊洗了臉,洗了手,隨後就在山邊折了一小段楊柳枝,剝了皮當牙刷,把牙給刷了。
她這邊剛洗漱完畢,就見穆雲等人陸陸續續從山上下來,有人肩上扛了竹子樹枝,有人手裡抱著柴火,每個人都拿了點東西。
大家夥把東西往角落一放,都去洗了手,隨後各自拿了碗筷,盛了一碗白粥,就那麼蹲在一旁稀裡嘩啦吃了起來。
湯神醫給孟羽凝盛了一碗:“老夫隨便煮的,孟丫頭你彆嫌棄。”
孟羽凝原來以為,祁璟宴是看上她的廚藝才把她一起帶出來,往後的一日三餐怕是都得讓她張羅,她也已經做好了給大家夥當廚子的準備。
沒想到今天早上他們竟然沒人喊她,讓她睡到了自然醒,現在還能吃一頓現成的,哪裡會嫌棄,忙雙手接過:“多謝湯神醫。”
隨即又問:“殿下和小殿下不吃嗎?”
湯神醫給自己盛了一碗米粥:“殿下說不餓,早上不吃了。穆雲幾個一大早就上山尋摸了一圈,給小殿下找到幾顆鳥蛋,方才我給小殿下煮了吃了。”
都有安排那就好,孟羽凝也不是那種十分操心的人,端著碗找了個木頭墩子坐了,慢慢吃粥。
吃完之後,打算去洗碗,一個護衛上前接過,端著那一大盆碗一起去洗了。
穆雲他們又上山去了,孟羽凝也閒不住,便也跟著往山上走:“我也去看看。”
祁璟宴卻喊住她:“孟姑娘。”
孟羽凝便轉身看向他,“殿下有事?”
祁璟宴手心朝上,招了下手,示意她走近些。
孟羽凝依言照做,走到近前。
祁璟宴看了一眼孟羽凝的裙擺:“穆雲他們出去找東西,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你若想沐浴更衣,便趁這時候得閒,去洗吧。”
孟羽凝低頭看了一眼,就見自己裙擺上沾了泥汙,那是昨天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時粘上的,雖說已經乾了,大部分都搓掉了,但也著實不雅。
不光如此,她從離開京城以來一直趕路,就沒洗過澡,雖說春日天氣還沒有多熱,可也著實不舒服了。
原本她是打算今天尋個機會再洗的,沒想到祁璟宴如此體貼,竟然主動幫她安排好了,她心中感激,朝他鞠了一躬:“多謝殿下,那我這就去燒水。”
祁璟宴指了指灶台那邊:“湯神醫已經燒好了水,我和屹兒在外頭,無人打擾你。”
孟羽凝看向那邊,就見那口大鍋裡的水已經沸騰。
湯神醫提了把菜刀,往山上走:“老夫也去瞧瞧,看這山上有沒有什麼寶貝。”
祁璟宴又說:“牆根底下那個木桶,是原來這戶人家留下的,應是沐浴用的,已經洗乾淨了,可以將就著用。”
孟羽凝便也不耽擱,朝祁璟宴施了一禮,走到鍋邊,用舀子舀了半木盆熱水,掂量一下重量,沒再加,小心翼翼把那半盆水端進屋內。
隨後又出門,費勁巴拉把那木桶搬進來,擺在地中間。
把那半盆熱水倒進去,又去端了兩個半盆熱水,兩個半盆冷水,這才把門關上,還把兩道門閂都給插上。
之後走自己的小床邊,跪著趴到窗戶邊,看向窗外,恰好祁璟宴也看過來,兩人隔著窗戶,就那麼對上了眼。
二人對視片刻,祁璟宴沒有說話,雙手轉動輪椅,慢慢換了個方向,背對著窗戶。
望著那坐在輪椅上仍舊挺拔如鬆的背影,孟羽凝扒著窗棱,禮貌又客氣地和他打著商量:“那個,殿下,我這就洗了啊,有事你喊我,沒事的話,你就彆轉過來了嗷。”
這窗戶太矮了,沒有窗紙,也沒有窗簾,他要是看過來,說不定真能看見什麼,那多尷尬。
祁璟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