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屋中的第三天,紅鳶才收到花無期派來的紅蝶傳信。得知南宮月已死的消息,立馬告訴了大夥兒。
樂清歌聽了險些有些站不穩,葉滿溪撫了撫她,這才找了個這幾日歇息不好的借口搪塞過去。
半柱香的功夫之後,大批人馬趕到了。眾人出門一看,竟是朝廷眾人。從轎中緩步走出來位公公,行邁靡靡。
後一秒,兩個侍衛便拖著捆著鐵鏈,昏迷的花無期上前來了,一把丟在了地上。
紅鳶發現自家主人果真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家夥,隻一眼,紅鳶便察覺到花無期這是動用了法術,被反噬的狀況。
“想救他性命,便交出神玉。”侍衛喊道。
眼下幾人皆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紅鳶看著侍衛的刀架在花無期脖子上,隻好從懷裡取出神玉來。
公公見到神玉,兩眼發直,口中喃喃道:“這便是神玉啊!把它給我!”
一個眼神,樂清歌便推開葉滿溪,奪過紅鳶手裡的仙骨朝前跑去。
這回,葉滿溪的心算是涼透了。
“清歌!你……”
眼看著樂清歌將仙骨交給公公手裡,葉滿溪眼中的光亮瞬息暗淡。遙遙相望,葉滿溪隻覺得樂清歌的目光好冰冷,好似刀子一般割在心頭。
程武憤恨道:“我就說這不是什麼好人!你還偏不信把她帶在身邊!我師父好不容易救我們出來,反倒還被她背叛,現在你滿意了吧!”
遇到這樣的事,葉滿溪內心也自責不已,若他早日醒悟,事情也不會到如此地步。
但事情尚未結束,公公顯然沒有打算留活口,抱著神玉回到轎子裡,揚長而去。
留下諸多侍衛,欲除之後快。
樂清歌奪過侍衛手裡的刀,瞄準了花無期的脖子狠狠揮去,要為南宮月報仇。
紅鳶自然不會讓她得逞,化作紅蝶出現在她身側,一腳踢掉她手裡的刀,與她纏鬥在一起。
其餘三人也與侍衛展開了廝殺,遍地的屍身,淒慘的嘶吼聲,風聲鶴唳,血腥味十足。
好在有紅鳶在,侍衛被殺了個乾淨,隻剩下樂清歌一人。
程芩幾次與樂清歌交手,皆不是她的對手。一個繳械,程芩被樂清歌挾持,利刃死死抵住程芩的脖子,勒出一條血痕來。
她目光死死盯住程武攙扶著的花無期,目光毫無往昔似水柔情,葉滿溪一下子以為,麵前的不是樂清歌,陌生到讓他害怕。
“清歌,放下刀。”
樂清歌冷笑一聲:“要我放下,可以。你們把花無期交給我。”
“樂姑娘,凡事種種皆過眼雲煙,放下才是救贖。”紅鳶悉心勸導,但樂清歌哪裡聽得進去。
“救贖?花無期執意薛舞的死,幾次三番找月哥哥索命,他放下了嗎?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而今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隻要花無期的命!”
說話間,樂清歌的刀更貼近了程芩的脖子,疼的程芩險些喊出聲來。
葉滿溪知曉樂清歌心中苦楚,上前道:“清歌,彆再執迷不悟了。放開阿芩,重新開始。”
“哈哈哈……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重新開始?告訴你葉滿溪,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喜歡過你。我隻不過是想利用你,得到程家的神玉,跟你私奔共度餘生什麼的都是騙你的。你中箭昏迷,是我與月哥哥策劃的,若是沒有程大小姐,我還真拿不到神玉呢。若不是花無期半路截胡搶走神玉,我也不會再回到你身邊裝可憐,更不會通知主人派人滅程家滿門,月哥哥也不會死。聽陰白了嗎?這一切都是因為花無期!”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公公的命令。
程芩眼中淚水打轉,就為了一塊破石頭,就要鬨得她全家身亡,這就是朝廷的做派嗎?
“你這個蛇蠍女人!有本事你殺了我!”程芩在樂清歌刀下掙紮。如今就算她身死,她也要讓這個害死她全家的惡人陪葬。
“彆急,你想死我會成全你。你好好瞧瞧這些人,看看他們會用花無期換你的命嗎?在他們眼裡,你的命沒有花無期重要!”
程芩掙脫不得,看了眼滿眼絕望的葉滿溪,仍在昏迷的花無期,擔心之意溢於言表的程武,心一橫,身子前傾,脖子用力抹在刀刃上。樂清歌眼疾手快,移開了刀。
葉滿溪見狀,一個健步上前摟住程芩,一把奪過樂清歌手裡的刀,指向樂清歌。
但樂清歌也並非善茬,從懷裡掏出長笛,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揮向葉滿溪。葉滿溪手下留情,但樂清歌步步緊逼,躲閃不及,樂清歌的匕首劃破了葉滿溪的臉頰。
程芩見樂清歌又向她刺來,推開葉滿溪,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抓住了樂清歌的手腕,匕首距離她的肩膀僅三指距離。不想樂清歌另一隻手中還有一把匕首,自下捅向程芩。幸好葉滿溪趕到,徒手抓住刀刃,鮮血直流。
“滿溪!”
在這種不該感情用事的時候,程芩一個走神,被樂清歌抓住了機會,刺傷了肩膀。
一股熱血灑在程芩臉上,雙目瞪大,樂清歌被葉滿溪抹了脖子。
樂清歌捂著血液噴湧而出的脖子,後退數步,再也支撐不住的樂清歌終於倒在了血泊中,嘴角的血汩汩流著:“月哥哥,我來陪你了……”
葉滿溪低著頭,程芩看他慘白的神色,拿過他手裡的短刃,安慰道:“滿溪,結束了。”
其實葉滿溪心中有愧,愧對父親,愧對自己,更愧對程芩。凡事種種,皆因他而起。若非他感情用事,一而再再而三相信一直在欺騙他的樂清歌,事情恐怕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事已至此,又有誰可以挽留呢?
“對不起……”。
那又怎樣呢,程芩自始至終都沒有怪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