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齊學禮使勁推開了眼前的農村婦女,滿臉的驚慌,“不,你不是我媽,我媽才不是你這窮酸樣!”說完,他往後退了一步,防備的看著柳江荷。
柳江荷被他推得踉蹌了幾步,眼中儘是不可思議,她沒想到這個兒子竟然不認她了!
她已經七八年都沒見到兒子了,上次見到他剛剛上高中,還稚氣未脫,算下來,他現在已經大學畢業了。
柳江荷氣得哆嗦著質問,“我十月懷胎生下你,你竟然說我不是你媽?”
齊學禮眼神閃爍,猶豫了一會兒,抬起頭來不耐煩說,“你好好的在鄉下呆著不好嗎?你這副樣子,像我媽嗎?如果我的朋友知道我媽是個農村婦女,你知道我有多丟人嗎?”
柳江荷聽了,就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下,讓她整個人都透心涼!
不過,轉念一想,能七八年對她這個母親不聞不問,不去看一眼癱瘓在床的姐姐,就說明她這個兒子是有多麼的冷血無情了。
柳江荷麵色慘白,顫抖的唇問道,“那你姐姐呢,你姐姐是為了你才被車撞斷了腿,才會癱瘓在床十多年,你都不去看她一眼嗎?”
十八年前,柳江荷帶著齊靈秀和齊學禮兩姐弟到城裡來找齊為民,誰知道六歲的齊學禮在鄉下野慣了,跑到了馬路中間。
正好一輛卡車疾馳而來,十歲的齊靈秀見了,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把弟弟推到了路邊,自己卻被車撞斷了腿。
齊學禮聽了母親的這番話,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激動了起來,“是我讓她救的嗎?是我願意她被車撞嗎?
那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已經過去多少年了,我已經長大了,你還要提這事兒,你到底要我怎樣!?”
齊母幾步上前,擋在齊學禮麵前,一臉的嫌棄,“你來乾什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給我走!”說完就來拉柳江荷。
柳江荷的心寒得就像掉進了冰窟窿,她一把推開齊母,對齊學禮平靜的說道,“你姐姐生病了,肝癌晚期,你就不去看她一下嗎?”
齊學禮的臉色變了變,緊緊的抿著嘴,不吭聲。
柳江荷終於明白了,她這個兒子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她還抱什麼期待呢?
齊為民站在一旁,冷著臉,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齊母盯著她,一臉的冷笑和鄙夷。
她忽然在想,自己這二十多年到底是在乾什麼呢?
為了齊為民這冷血無情的人,把自己一家子都搭了進去,值得嗎?
她後悔了,深深的後悔了,她當年就不該被齊為民幾句花言巧語騙了。
七一年,齊為民作為知青下鄉到了柳家村,村子裡給知青蓋的房子都住滿了,於是齊為民就被分配到了她家。
家裡突然來了一個長相俊俏的城裡小夥,風度翩翩、溫文有禮,柳江荷被吸引了。
那時候齊為民,剛到柳家村,過不慣農村艱苦的日子,看到有個這麼單純可愛的小姑娘迷戀他,他動了心思。
就這樣,十八歲的柳江荷淪陷了。
母親擔憂的眼光和父親反對斥責,都擋不住她一顆想嫁齊為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