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人去世了,難過嗎?
肯定是難過的。
可再難過也得活下去,每天睜開眼睛就是柴米油鹽,其他大隊可沒有他們這邊的補償,他們不也沒辦法嗎。
宋念初還能想著他們,對於他們而言,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宋念初這邊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把那三百戶家庭的情況全部都記錄了個清楚。
又花了三天的時間,和吳正貴挨家挨戶的訪查了一遍。
所有人幾乎都是如實填報的,沒有一個弄虛作假,甚至還有好多都是往輕裡報。
明明手指頭都被砸斷了好幾根,他們卻隻報了個輕傷,說是不影響後麵的上工。
腳瘸了,也說輕傷,說還能走路,就能乾活。
宋念初把這些致殘的全部都改成了重傷,那些人恨不得都跪下來給她磕頭。
回去的路上,宋念初的情緒一直都不太高漲。
“阿初,怎麼了?是累了嗎?”吳正貴緩聲問道。
宋念初搖了搖頭。
“我是有點沒想到,大隊上還有這麼多家庭過得如此艱難。”
這幾天的訪問下來,有好多家庭一天還隻能吃上一頓飯。
住的也都是一些破破爛爛的老房子,冬天漏風夏天漏雨。
簡直比最開始的清河漁村都要困難。
“其實不隻是我們大隊,彆的地方基本也差不多。”吳正貴歎了口氣。
宋念初看著手中的本子,腦海裡浮現的全都是那一張張黝黑卻又淳樸的麵龐。
明明那麼困難了,卻還是咬牙努力的活著。
生命的韌性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儘致。
“正貴叔,咱們的廠子一定要好好辦起來!”見識過外麵那些宋念初如今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在她過好自己的日子的前提下,也想要為這些人做些什麼。
就好比很多富豪每年都會拿出一大筆錢出來做慈善。
她上一輩子也是如此。
“嗯!我會儘全力支持你的。”吳正貴重重點頭。
他很清楚,要沒有宋念初,他們村子怕是也跟那些人差不多。
撫恤金的事情弄完後,宋念初這邊就一直都在監工罐頭廠的建設。
這一天,她正在工地裡幫忙,就遠遠聽到有人在喊她。
宋念初抹了把汗,回頭。
隻見吳正貴正揮著手朝他這邊跑來。
宋念初連忙丟下了手裡的磚頭,轉身朝著他走去。
“正貴叔,怎麼了?”宋念初看他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伸出手在他麵前扇了扇。
“阿初,好事!你們家來好事了!”吳正貴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
“什麼好事啊?”宋念初有些不解。
“上麵來人了。”吳正貴激動道。
“上麵來人了?來什麼人了?”宋念初越聽越茫然
“誒呀,你趕緊跟我走。”吳正貴一下子也說不明白,拉著宋念初的手手就匆匆往她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