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駛來的火車,緩緩進站。
裴父看了一眼裴政年,“等把家裡人送到王家村後,你就回部隊吧!”
裴政年沒有說話。
多虧了之前沈南初在裴家攔住雷振華,裴政年才能在部隊領導們的力保下降職留隊。
部隊裡就等著裴政年這個兵王再立一次功,好再把職務提上來。
裴家一行人,準備下火車之際,被一名列車員給叫住了。
這位列車員帶著裴家一行人朝另一個出口下車。
下了火車,裴政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明晃晃站著的革委會成員。
裴政年臉色緩緩沉了下來。
他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就這麼怕他們裴家重新站起來嗎?
裴政年捏著行李箱的大手,逐漸用力。
裴父拍了拍裴政年的肩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裴父率先朝著革委會的人走了過去。
馮康平等了小半天,終於等到了人。
他高傲地抬起頭,用鼻孔對著裴父。
“你們就是被下放的牛鬼蛇神?”
“來了永修縣,就得按著咱們的規矩來。”
“走。”
數名紅袖章團團把裴家一行人圍住。
裴父毅然決然走到最前麵,擋在家人的前麵,
“被下放的是我,我的家人隻是陪著我而已。”
馮康平可不管那麼多。
蛇鼠一窩,誰都不單純。
馮康平朝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們即刻上前,想要動手搶裴家人手中的行李。
“革委會的人打算當街搶劫嗎?”
裴政年把手中的行李箱扔給裴雲舟。
隨後,他解開袖口的紐扣,把袖子往上卷,露出緊實的手臂。
高高隆起的肌肉,微微暴起的青筋,任誰看了都知道,一拳下去鐵定斷胳膊斷腿。
裴政年逆光中的俊臉半明半暗,冷冽的雙眼帶著猛獸蟄伏的壓迫感。
“誤傷了誰,我也隻是正當防衛而已。”
馮康平打了個哆嗦。
這話,他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啊?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算了,想不起來,懶得想了,正事要緊。
“咳咳咳!”
馮康平清了清嗓子。
“你這牛鬼蛇神少在這裡威脅人。”
“我們革委會這麼做也是為了幫助你們脫離資本主義享樂的搖籃,早日改正錯誤的思想。”
“大家一起上。”
如果是在京城,裴政年還得掂量掂量,現在到了永修縣,天高皇帝遠,再長的手想伸進來,他也能剁了。
裴政年正想活動活動筋骨,
“我看,誰敢!”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兩個士兵,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部隊的人也來湊熱鬨。
馮康平看清楚來人,心裡暗罵倒黴,“田團長,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馮隊,你們革委會怎麼還是老樣子,一如既往地不分青紅皂白誣陷彆人啊!”田成義絲毫沒有給馮康平麵子。
馮康平敢怒不敢言,陪著笑臉,“田團長,您太會開玩笑了。”
田成義懶得再搭理馮康平,他可是有要務來的。
“裴連長,一路辛苦了。”
裴政年朝著田成義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報告田團長!裴政年,原中央軍區8師12團團長,現根據命令調至大寮軍區,前來報到,請指示!”
……